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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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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章 梦破西都-3(第4/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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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之前停下。

    一月未曾归家,贺紫薰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屋门墙,但见无论砖墙还是窗木,

    皆是自己离去时的景象,心怀不禁略有触动。推门进屋,只见家中陈设都原封未

    动,一颗芳心莫名的平静下来,慵懒的抻了下如柳蛮腰。

    墨天痕见她家中一尘不染,各类家具都光亮如新,不禁疑道:「紫薰,你不

    是说你一个人住?为何这些家具都似有人打扫一般?」。

    贺紫薰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有人打扫。捕快们出门公干,一两月不回是

    常事,所以若是独身的,归阁交差时,阁中都会派专人前来打理,这样大家回来

    时也不必劳心劳力自己收拾屋子了」。

    墨天痕道:「没想到缉罪阁竟如此关怀下属,看来儒门推行以仁治国,不无

    道理」。

    贺紫薰冷笑一声道:「你呀,只看表面,谁愿意将自家钥匙交予公门保管?

    这不时刻把自己暴露在监视当中么?这当然是关怀,但更是一种警示与控制」。

    墨天痕亦听出其中关窍,不禁叹道:「没想到身为捕快,竟也时时受控,难

    言自由。不过你既知如此,为何不另寻一份生计?就算做些小营生,也好过当捕

    快时常刀头舔血的日子」。

    贺紫薰柳眉一凝,无奈一笑,岔开话题道:「别刀头舔血了,我都饿得要舔

    桌子了,先去吃饭好不好?」。

    美人软语,最是销魂,墨天痕被她淡媚神情撩的心中一荡,顿时什么想法也

    没了,就想与她好好去吃顿饭。二人来到巷口,寻了个路边的面摊坐下。此时已

    过了晚饭时分,周围邻家有的端着小凳,在门前漫聊家常,有的带着孩子,笑看

    他们与别家孩子一起玩耍,满眼尽是平和盛景。有熟识的街坊认出贺紫薰,纷纷

    上前与她打过招呼,贺紫薰也很是礼貌的回以动人微笑,场面一时温馨不已,当

    他们看见旁边的墨天痕时,也都抱以友善微笑,言语间及是亲切,让久未体验过

    他人关怀的墨天痕胸中温暖不已。

    看着孩童们欢笑着追逐嬉闹,贺紫薰突然道:「我没见过我爹娘」。

    墨天痕瞬间一愣,转头看向面色微带忧郁的柔美少女。贺紫薰接着道:「我

    出生那年,义父从邑锽公干归来时,在城郊翎香蕙草的花田旁听见一阵婴儿啼哭,

    于是便抱养了那名女婴,取名……紫薰」。

    「义父一生未娶,但前前后后抱养了七名弃婴,其中有六名都是女婴。」贺

    紫薰说着,杏眸已渐染氤氲:「这世上,男子可继承家世,可继承香火,可经商,

    可从文,可执政,有劳力,除了生孩子,他们能做一切事情,而女子呢,只是取

    悦男子的工具,传宗接代的工具,尊贵如皇家公主,出生便生不由己,任由政治

    联姻摆布其人生,贫贱之家,不得男孩不罢休,生的女孩若是养不起,该如何?

    那便是像我还有我那五个姐妹一样,扔在路边,生死由天……」。

    说话间,热腾腾的汤面已端上桌,蒸腾的雾气掩盖了贺紫薰暗自神伤的柔美

    面容,让墨天痕看不清她眼中打转的泪珠。

    「你们儒门总说,女子无才是德,顺从是德,说到底,守德守礼,不过是套

    在女子身上的枷锁,好让男子更轻易的奴役女子」。

    佳人所语,再度冲击墨天痕心神,令他不由想起当日在落松城刑场煌天破那

    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儒门先圣为天地立心,推礼于万民,是想开民智,正民风,

    使万民有道德标尺,非为囚万民之行也。而曲解先贤本意,将圣人文章变成约束

    道德,用以制万民,愚万民,非儒门之幸也。

    但墨天痕笃信儒学,虽觉其话中自有深意,却不得悟其要领,正不知如何接

    话,贺紫薰又道:「喂,我既不会琴棋书画,又不会女工针线,没事就舞剑弄枪,

    成天与各路凶徒恶匪打交道,又无父无母的,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墨天痕听出佳人心中担忧,赶忙捉住那握筷的绵柔小手,诚恳道:「放心,

    琴棋书画与舞剑弄枪本就无贵贱之别,大家闺秀与江湖儿女两者间亦无高低之分,

    所以你不必看低自己。况且,相比大家闺秀,我还是更喜欢江湖儿女一些」。

    贺紫薰被他这么一说,俏脸红晕顿显,娇羞起来,一时间明媚面容上艳光流

    转,美的不可方物。墨天痕隔着汤面尚余的袅袅雾气看去,只觉佳人仙姿婉丽,

    仿若画中走出一般,朦胧中美态更甚,情不自禁的握住手中柔荑仔细摩挲,但觉

    触感温热光滑,还有微微颤动,再观佳人脸色,只见她羞赧中媚红自生,曲线柔

    美纯婉,忍不住探过头去,在她如凝脂般嫩白的面颊上吻了一口。

    贺紫薰不防他如此「放肆」,竟当街亲吻自己,当下面上羞红更艳,赶忙将

    男儿面庞推开,责备又娇嗔无限的道:「你作死吗?你们儒门就没点礼教之防么」。

    墨天痕只道自己唐突佳人,忙赔礼道:「抱歉,我不知怎的,一时没控制住

    自己……」。

    「色鬼……」贺紫薰腹诽了一声,又白了眼满脸尴尬的男儿,道:「面不烫

    了,快点吃了,我们还得回去休息呢。」说到「我们」,俏脸一红,忙又解释道:

    「别想歪了!我才不跟你一起休息!」说罢便低头吃面,再不搭理墨天痕。

    墨天痕被她突如其来一句急吼弄得云里雾里,但见她吃的正香,也没再多问。

    不一会,二人皆将各自汤面吃了个碗底朝天,这才满足的放下筷子结了账,

    并肩回到贺紫薰住处。而就在二人进门后不久,对面小楼的房门轻轻打开,从中

    窜出一道敏捷黑影,确认四下无人看见后,便向巷外狂奔而去。

    不多时,那道黑影已来到一条繁华大街旁,脱去一袭黑衣,露出内中服饰,

    却是一名下人打扮的少年。那少年将黑衣收入包裹,走上街道,径直来到装饰最

    为奢华高贵的「凤月楼」中,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座包厢,与包厢内的一众正在花

    天酒地的年轻人行过礼,便来到一名独自一人喝闷酒的年轻男子面前,躬身道:「少将军,贺捕头带着一名年轻男子回到住处,二人关系看上去……」那少年似

    是略有忌惮,微微一顿,但还是继续说道:「看上去十分亲密」。

    喝闷酒的男子摆摆手道:「那少年是不是一身粗布衣裳,背后用白布裹了把

    剑?」。

    少年惊讶道:「您……已经知道了吗?」。

    喝闷酒的男子苦笑一声,用手一指自己左脸上的伤痕道:「何止见过,还动

    过手了」。

    这喝酒之人便是药花神将之子叶纶,他被墨天痕凭树枝三招击败后,深知自

    己绝非他之对手,虽然心有不甘,又不愿就这样放弃贺紫薰,但也未生起再去招

    惹墨天痕的念头。纠结之中,便与其他几名同僚在凤月楼中饮酒,一抒心中郁气。

    那少年本是他安排在贺紫薰住处对面,用以监视并保护她的手下。贺紫薰在

    镐京名气不小,由于其集英气柔婉于一身,身材高挑出众,美丽别具一格,又是

    贺巽霆义女之一,因此想与她结亲以此攀上关系,或是贪恋她美貌想娶她回家的

    人都不在少数,尤以将官之家为甚。而叶纶安插人手,就是为了随时知晓又有哪

    路「情敌」出现,好让他前去摆平。

    那少年见叶纶苦笑,惊怒道:「他是何人,竟敢伤您?」。

    「何人?」叶纶又是自嘲般一笑,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道:「儒门的人。

    我自己挑事,却被人教训,也是活该」。

    见叶纶意兴阑珊,少年不甘道:「少将军,您为那女捕快花费那么多年心血,

    挡退了多少追求者?现在只因有人横插一脚,您就轻言放弃吗?那岂不太便宜那

    个儒门的穷酸了?」。

    叶纶心道:「我要是打得过他,又岂会放弃?儒门势大,我怎好与他正面冲

    突?」嘴上不耐烦道:「这事你不用多问,下去吧」。

    那少年见主子心烦,只得告退,刚转身,却听叶纶叫住他道:「慢着!把她

    家的钥匙留给我」。

    话说墨天痕与贺紫薰回家后,贺紫薰取出被褥,在一楼为墨天痕临时打了个

    地铺,便吩咐他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得先去洗个澡」。

    墨天痕还是生平第一次单独留宿在一名女子家中,又是与心爱女子独处,心

    中颇为忐忑。目送贺紫薰进了浴房,墨天痕在一楼站了一会,自觉精神尚佳,无

    需早眠,道了声:「奇怪,今日又是奔波又是与人动武,怎的这么精神。」既无

    睡意,枯坐原地也是无聊,墨天痕四下张望,看见通往楼上的木梯,不禁心中暗

    想:「上去便是紫薰的闺房吧?不知她的闺房里有些什么?不如……上去看看?」。

    意动之下,墨天痕轻轻迈开脚步,蹑手蹑脚往楼梯边走去。

    前脚刚踏上楼梯,墨天痕后脚心里已在思量:「这样上去,不经紫薰同意,

    是否不太尊重她?再说,若被她撞见,少不了又是一顿好骂……嗯,君子不窥人

    之私,不然有悖圣贤之道」。

    心里念着「圣贤之道」,墨天痕又轻手轻脚的从楼梯口退回,百无聊赖的在

    一楼来回踱了一会,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干脆坐上临床铺,打算运气练功。不料

    正想修炼阴阳天启,却听的不远处浴室中水声四溢,心里不由想起自己离开正气

    坛当日在七站屯暂宿时,隔墙聆听晏饮霜与薛梦颖洗浴时的水声,竟导致练功岔

    气的糗事,手上顿时一僵,悬在半空,犹豫半晌,终是没敢再练。

    不敢练功,又不敢四处乱逛,一时又不知还有何事可做,墨天痕无聊独坐,

    回想起方才吃饭时二人交谈话语,仔细品味着煌天破与贺紫薰二人令他震惊的话

    语,虽感有所理解,却难以在心里认同那番言论。

    墨天痕就这样呆呆看着浴室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想的出神时,那木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丝丝雾气门后飘然而出,雾气之中,已换上一身宽松

    裙袍的贺紫薰探出身来,正见着呆望向此的墨天痕。贺紫薰独居惯了,开门后乍

    见一名年轻男子直直的盯看自己,本能的以为家中进了贼人,玉掌一翻拨开木门,

    上前就要进招,刚迈步,便认出那私闯香闺的「贼人」就是墨天痕,不由尴尬的

    的呆立原地,洗完澡本就樱红的俏脸更显嫣然之色。

    四目相对,贺紫薰见墨天痕仍呆呆望向自己,只道他自己身子看的着迷了,

    羞怒道:「喂!你看什么呢」。

    墨天痕这才反应过来,道:「没,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贺紫薰见他答的认真,不似做伪,不禁略显尴尬,心中反生些许怨怼:「你

    倒是圣人,本捕头这副模样,你也无动于衷吗?」转念一想,知晓这便是男儿品

    质,那些尴尬与不忿也消去了大半,?a href='/chongchong.html' target='_blank'>虫虫面米叩侥旌凵肀咦拢嵘溃?br />

    「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也未看到那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痒难耐的婀

    娜身姿,只顺着佳人话头答道:「我在想,娘失踪已有月余,也不知她是否安好」。

    贺紫薰知晓他牵挂母亲,安慰道:「你母亲定然安好,等着你去救她出刀山

    火海呢」。

    墨天痕叹道:「是啊,娘定是在等着我,只是……如今朝廷分身乏术,缺了

    帮手,我该如何前往快活林救她?光论武艺,一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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