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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果糖
叶绍远虽放纵江重意去寻那些没意义的工作职位,碌碌无为,但他放不下心,时而突然有一想法:如果重意有上进心就更好了。不过工作期间需要受不少委屈,也要累到自己,浑身疲软,所以江重意不想,他也少想吧。
互道晚安,熄了灯。叶绍远平躺着望天花板,入眼一片漆黑,恍惚感受到颠簸,闻到了尘土的质朴味,哽住想吐,仿佛坐了长时间的轿车,在石路上行驶,驶进隧道。
因为熄灯没有几分钟,叶绍远猜想江重意还没入睡,柔声道:“都忘了,我是明天下午的飞机。”
江重意睁眼,侧身向他,说:“我请假去送你。”
“不用了,我顺路去你店里,帮我做杯咖啡,我路上喝。”
江重意适应了黑暗,看着叶绍远。他的侧脸锋利如砍刀,没有睁眼,睫毛轻抖,在厚重的灰色下也显出血色的嘴唇一翕一张。
“好。”
“我出发的时候和你说。明天早上需要我送送你吗?”
叶绍远没有觉察到江重意的视线。
“不用了,也不是第一次上班。”江重意看着他的唇瓣,说。
叶绍远没有回应,沉默半晌。他张开眼,别过脸去看江重意。
江重意已侧躺着阖上眼,呼吸起伏缓慢匀称,面庞俏丽,五官舒展。
叶绍远摸不清是否睡着了,却如何都想说话,小声的近似喃喃道:“睡着了吗?我睡不着。你还没有说想我,舍不得我。”
像是吃了硬邦邦的浆果,江重意一阵酸涩,身体都拧起来打抖索。
自上次副店用“幸福”来形容她后,江重意就陷入思虑。每个人对幸福的标准是不一致的。副店为人和善,总以微笑示人,从表看,她对幸福的标准应该简单,开心无忧;也或许副店只是顺口一夸,和见人就说的“漂亮”“帅气”一样,说完就忘记了。江重意忘不掉。
她当然幸福,有人爱她偏袒她,她不必烦忧现下及一小段看得见的未来,她无忧无虑,肯定是幸福的。
幸福的源头是叶绍远,且叶绍远和她朝夕相处,长久的陪伴令她对叶绍远产生了依赖感,甚至是浓烈的。并且叶绍远的离去,和她小时的分别不一样,小时的每次分别,她都是兴奋雀跃的,脱离当下的苦海,幻想前方的璀璨光明,而在叶绍远这边,情况相反,叶绍远待她好,离开他,她自然痛苦。可这不能够说明她爱他。
再且,江重意自暴自弃地想,她就算承认爱他又如何,唯一效果是令叶绍远兴奋一段时间而已。一段时间能有多长呢?她对叶绍远的感情真的是爱吗?没人告诉她。兴许叶绍远本人也无法向她绝对承诺道:我不会让你离开,不会厌弃你,永远。
江重意没有睡着,却不敢睁眼叫叶绍远发现。
然而她在眨眼,因为慌乱无措,闭着眼也心不由主地眨眼,带着睫毛颤动。
叶绍远凝视着她,忽觉同床的距离也遥远,面对着面也不能将对方瞧个真切分明。
叶绍远不知道江重意是几点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的,只觉得没过多久,就听见了闹铃,然后是江重意起床的窸窣。他意识清醒,睁不开眼,听江重意撞到了东西,倒吸凉气,嘶的一声。约莫一小时过去,江重意把门关上。期间,叶绍远没有感受到投向自己的目光,说不失落是假。
“陪小宝玩了一会儿,忘了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就直接去机场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去你店里。”
叶绍远赌气似的点击发送,一边心惶惶。
江重意回了个“好的”,拔开纸杯盖子的口,微微抬手,小口喝咖啡。
门外的树光秃秃,地上的落叶被扫净了,也没多少行人。
江重意想给叶绍远发消息,一想他在赶路,怕打搅了,将屏幕面朝下的摆在桌上。
六十七、长久且安稳的幸福
叶绍远屡次叁番拿起手机,满怀期待地划着屏幕,却只能是一次次的落寞放下。最终等来江重意的一句下班。
旁边乘客睨他一眼。他才发觉自己在唉声叹气,轻声细语地道了歉,重新坐端正,迷茫地看云端。
叶绍远忆起从前。
应是江重意大四实习的那年。
他出差,下了飞机才关闭飞行模式,旋即手机响铃震动了足有一分钟,将虎口震得发麻。
江重意发了一整屏的消息,上叁分之二的屏幕在着急地寻求他的帮助,最后叁条消息分别是“挨骂了”“已经解决了/哭泣”“打扰您了”。
他当时回了什么?记不清楚。那应该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话。几次发生,大概江重意猜他是敷衍,碍于情意不得不回复,索性不常主动打搅他了。
其实他现在不算忙,闲暇时就想着江重意,想不出话题好去找她,便期盼着她主动。
遇见江重意之后,叶绍远虽不愿提起年纪,但他庆幸他是在叁十多岁爱上了江重意。二十多岁的他忙得脚不沾地,那时候的自己虽年轻,但没有精力分去疼爱江重意,久而久之,疏远至分离。他连假想他们的悲剧都痛苦,砂纸磨心肉的疼。
时而他出神,比较起二十多岁的自己,比现在的梦想远大,也荒唐,属于痴心妄想。尽管没有实现梦想,但也接近,请回本家被长辈捧上了天。按照理说,二十多岁的江重意也该满怀热忱,以酬壮志。
叶绍远很快否定了自己。江重意现在已经幸福了,在以前的她看来是万般难求的幸福。而他所求也是她的幸福,以及她的爱。幸福当排第一。所以,虽然江重意并不爱他,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与她成婚。
当时的他傲慢觉得只有他能够给江重意长久安稳的幸福,行事鲁莽。事后不免后悔,一听江重意受欺负了,就赶忙跑去,见江重意明目张胆地揍了对方,他忽地松气,并莫名得意。
与接机人走在一起,叶绍远感到寒冷和孤单,不免怀念温热香甜的江重意。机场人多,如果江重意也在,他们两个一定是紧紧挨着,相互取暖。江重意还会偏点身子缩起肩膀来让路,手肘蹭着他的腰。他感到痒,低头看江重意尽可能地让出最大空间,不情愿叫别人触碰自己。
想到这里,叶绍远无声笑。江重意不抵触他,甚至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他如何拼命也压不下嘴角装严肃样。
“我下飞机了,现在刚上车。”他主动发去消息。
江重意发来一张她与叶夏云的合照,叶夏云叼着叉子,她浅笑着。她接着发来语音:“我带了块蛋糕回来,小宝先吃一角。晚上家里吃牛排,小宝说他想试试。”然后又是一条语音,是叶夏云的声音。
叶绍远贴着耳朵听完,打字回复:“小宝真棒。”“我大概在酒店吃晚饭。晚上没有事情需要忙,先回酒店休息再想想吃什么。”
叶夏云语音回复:“好!我和小意妈妈也想知道爸爸吃什么,爸爸要记得告诉我和小意妈妈!”
六十八、不相通的心意
叶绍远应好。晚上八点钟左右,将餐桌上的几碗菜摆好角度,拍照发送。
叶夏云发了好长一段话,语音条足有56秒钟,内容包含了他和江重意对叶绍远的关心及思念,对菜色的夸奖和羡慕,并表示自己准备睡觉了,说了好几个“晚安”。在叶绍远给予回应后,冲江重意笑甜甜地道了晚安。
“晚安。”
江重意和叶夏云一起睡觉,睡得早,起得早,于是带着叶夏云出去吃早餐。
叶夏云拿着江重意的手机,连拍好几张,一股脑发给叶绍远。
“哎……”江重意瞧见,立刻不淡定,短促的惊呼,着急地凑近屏幕,只见消息已读了,叶绍远查看了。顶上显示叶绍远正在输入中。等待期间,江重意有些惴惴不安。时间还早,但不能肯定叶绍远闲着。
“爸爸,我在吃云吞。”
叶夏云的语音消息发出去,恰好叶绍远的消息进来,也是一条语音:“爸爸刚刚吃完早饭呢,时间有点着急,没有吃云吞,吃了粥。”
江重意听见那边的有电梯叮的一声。他果然在忙。江重意懊悔自己的一时不察。
叶绍远踏进电梯。
几人同行,皮鞋叩地的声音清脆,但因急行且频率不一而显得繁杂,扰人清闲。
站在电梯里,他们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叶绍远想要重新听一遍叶夏云发的语音,听第一遍的时候,依稀听见江重意的声音,只是很短且轻,没有听清楚。电梯静得落针可闻,几人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动。叶绍远连摁亮手机都不好意思。
叁分钟之后,终于进入会场,吵嚷的环境一瞬包围,给了他安全感。
调高音量,贴向耳朵。叶绍远一遍又一遍的听那一条语音条,确定了那是一声惊诧忙乱的语气词。
叶绍远以为是被云吞的汤或碗烫到了,问江重意:“你受伤了吗?”
收到消息的江重意放下勺子,回:“没有啊。”
叶绍远把手肘柱在椅子扶手上,手握成拳头,撑着脑袋,眼望门口进来的一波人。如果烫着了,哪怕贴了零点几秒也算是受伤,应该回烫了一下,没有事的。那么那一声惊呼代表了什么?一时想不明白。
“小宝进学校了。”
“好。”叶绍远偷偷拍了一张会场主席台的照片发送,“我今天一天都在这里,很无聊。”
可以多发消息给我吗?叶绍远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又删除。他认为打字和说话的区别太大了,打字给他留了更多的时间思考,思考直接发送这一条消息,是否太不矜持,太冷酷太霸道?隔着屏幕,仅靠冰冷的文字,叶绍远不能第一时间得知江重意看到消息后的感受,无措摩挲着手指。而说话就不用考虑这些难题。
江重意截了一张工作群的图片,其中有一条预警,今天有叁份大订单,在那几个时间段会暂时关闭网络点单,请大家休息充足准备战斗。
“我今天好忙/哭泣。”江重意附上图片发送。
还好没有发送。叶绍远的心打着颤,回:“我让店长也过去帮忙。多一个人,摊给你的任务会少一些,轻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