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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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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十六章、竖子有泪莫轻言)(小色鬼穿越合欢宗,开外挂懒猪吃老虎)(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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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你来担吗?」

    一句话堵的周啸衷再不敢乱言,只悻悻问:「怀王可有妙计?」

    「眼看已经三日,今日再拿不出些东西呈见圣上,可就难看了。针对肉身识

    海能用的手段都已试过,再续用刑便是个长活儿。不如就遂他意,看看是不是真

    能讨些什么出来。」

    「那小子定是想拿我们耍笑,难道真要给他好吃好喝?!」

    「他人在篱下,就算白吃白喝又有什么关系?此番要还不开口,那就继续用

    刑,无伤大雅。」

    「好……那属下这就去布置些寻常酒菜。」

    这些东西极好置办,不一会儿周啸衷就率卫士端了一只矮脚条桌回来。燕庭

    阙示意卫士开了牢门,叫周啸衷将那小小一桌酒菜摆在少年面前,燕庭阙自己也

    挪了座位进到法牢之内,与少年相对而坐。

    那少年趴伏于地,闻得酒味肉香自己就睁开了眼。他翻身坐起,疲疲沓沓把

    自己拖到矮桌前,伸手拽了一只鹅腿塞进嘴里。

    「这还差不多,早这么伺候着不完了——」

    燕庭阙不动声色,只看他将那一只烧鹅都吃进肚中,又灌了半壶酒下去,这

    才开口道:「后生,你心志坚韧,倒也有一腔血勇。这桌酒菜,算是我皇寂宗敬

    你。你若愿意交代几句,便与我聊上一聊。若先前那话只是强逞口舌,今日就算

    叫你歇息一天,之后便要动真格了。」

    少年全身早叫伤口渗出的血沾满,都变了黑糊糊一片,他却全不在意,只揉

    揉肚皮,打个酒嗝。

    「说话算数,小爷今日心情不错,便与你说道说道。不过有言在先,你问我

    话,我也有话要问你,也算公道,你说是吧?」

    燕庭阙微微一笑:「你多吃我一桌酒菜,公道何在?」

    「你们还打我来着呢,一桌酒菜权作补偿,如何不公道?」

    燕庭阙抚须道:「伶牙俐齿,倒也不错。我只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哪

    门哪派?又为何闯入皇陵?」

    「不忙,你先应我一个问题,如今是何年何月?你们又是什么人?」

    燕庭阙眉头一皱:「你装傻充愣,我们却不需得多说废话了……」

    「你看,要问话的是你,掰买卖的也是你。不聊那就算了。」

    「好,就陪你玩一玩。如今乃永平千年,这里是皇寂宗刑房。」

    「永平是谁的年号?再往前是什么?」

    中原纪年繁复,但上一次却是以合欢老祖飞升登仙为记,五宗法盟定了永平

    为号。看这小子的意思,竟然连这都不知道,难不成……

    「上一个年号是泰宁。」

    少年只将手摆来摆去:「没听说过。我叫那血窟吞下恐怕已是千万光阴之前,

    分不清你们这许多纪年。时光荏苒,也实在记不得许多事情,依稀只记得自己姓

    刘,名字也忘了个干净。」

    燕庭阙心中微颤,却也不会尽信,只顺水推舟问:「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擅

    闯皇陵?」

    「我掉进那血窟时,压根就没你们什么皇寂宗。」

    「你且说说,那太岁窟中是何模样,你又是如何出来的?」

    那少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全身抖如筛糠,额头汗滴如豆,身子一偏,哇呀

    一声将刚吃的满腹酒菜吐了一地。

    待他擦擦嘴缓过神来,只艰难道:「原来是叫太岁窟……那乃是一处无间炼

    狱……莫叫我再去想了……」

    燕庭阙心中自有计较,只是一时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于是继续问:

    「与你一同出来那女子又是什么人?」

    那小子眼中似有精光一闪,急声道:「那贱人乃是太岁窟魔头!你们切不可

    放她活着,赶紧引个火道法术将她烧死,不然她早晚杀光你们一宗的人!」

    燕庭阙也不接话,这小子一应言语听着似真,这一句胡乱掰扯,坐实了杀人

    灭口的揣测。他前后那些话没有旁证相佐,全当胡言乱语也不为过。只是燕庭阙

    当初在皇陵中现场查验,那警御法阵之外确有传送玉珏痕迹。若以这小子的话语

    推断,那便是有贼人触动了皇陵中镇压的阵法,将这被吞了几千年的

    小子从里面放了出来。

    若真是在窟中囚困几千年不晓日月,他年纪轻轻能醒灵觉之境,倒的确说得

    通了。

    可换而言之,倘若这小子是一行几人,在挖坟掘墓时当场反目逃了几个,只

    留下他封在禁制之内,也并非没有可能,信这小子的话便着了他的道。

    然而唯独有一条,众目睽睽,却是不能否认——他还是第一个从

    中活着出来的人。

    乃是皇寂宗最大隐秘,燕家将皇陵置于妖墟之内,根本不是贪图

    什么弟子历练之地。只因皇寂宗历代帝王皆是分神期修士,聚其遗蜕之力结成大

    阵,才能镇压叫它能为己所用。

    皇寂宗这一代一共三名分神,知晓隐秘的,除燕无咎燕庭阙之外,

    却只有两名燕姓心腹元婴长老。另外那名分神高手因出身外戚,亦是不知这【太

    岁窟】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那火伶琉璃盏是皇寂宗先辈炼器高手铸就,作为阵眼以控制活性。

    火伶琉璃盏以十年为期蓄足真力,自发而开,皇寂宗正合此时才定了昭天祭祖大

    典的规矩,一来可以作法巩固对之掌控,二来也是聚来行

    事的好由头,免得惹人生疑。

    太岁窟乃是极凶之地,若非火伶琉璃盏结合遗蜕大阵镇压,千年来怕是要将

    妖墟都吃下去了。每逢火伶琉璃盏开封之时,知晓隐秘的宗内核心成员便会向太

    岁窟中投入祭品。

    燕庭阙寿过数百,前后已经历过几十次,经手的祭品也多了去了。大修为的

    妖兽、灵怪、乃至魔教修士,用青龙锁捆了结实投入窟中,只要收得及时,那祭

    品即会变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吊上来。用秘法将那肉块淬取炼化,净销魔气,

    佐以天下二十三味奇药神株,三年之后即可成就一枚圣丹。

    服了圣丹之人,体内竟可再生一团气海独自为用。莫看燕无咎如今只有分神

    前期修为,已服用两枚圣丹的他,两泊气海内的真气加在一起已远超分神中期。

    燕庭阙经年来更是用过了五枚圣丹,其真气已如瀚海之冰,在外人前露出的

    锋锐只不过十之一二。

    但若是投入祭品之后行事怠慢片刻,祭品可就收不上来,只能拽回一缠空荡

    荡的锁链。那时机不易掌控,往年三五次便有一回要将祭品丢在窟里收不回来。

    几千年来,太岁窟只有吞的份儿,却万万没有吐出来的时候,这回一下出来

    两个大活人,当真前所未见。

    燕庭阙唤人又给少年重新布置一桌酒菜,又恐少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泄露

    太岁窟秘密,便遣走了周啸衷和刑房内卫士,只叮嘱燕七栀专门看守。这也是因

    燕七栀在宫内形单影只,修为也不算太高,真要听到什么,自家人倒也好处置。

    他带着刚刚问出的口供,风风火火去找宗主禀报,刑房内只剩了那少年席地

    而坐,头也不抬,狼吞虎咽。

    * * * * * * * * * * * * * * * * * * * * *

    面前的餐饭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尽是凡人吃的寻常肉食酒菜。可宁尘被折

    腾到这第三天,腹内早已饥火蔓延,恨不得连盘子带桌子腿儿都给吃了。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饿」。宁尘知道,自己从那魔窟中出来的时候,肉身

    就已然变了。

    第一日身受绝剑穿胁,又被施用针刺雷法、剥皮剐肉,他大呼小叫演得逼真,

    实则都是些小痛小痒——除了被那娘们灌了一嘴臭秽物当真受罪。

    第二日识海被攻,多少有点儿难受。可他分神期神识,只拿出灵觉期大小一

    片识海任凭对方折腾,大概与马蜂蜇上两口没什么区别。

    全身上下除了左手,都与太岁窟中血肉融在一起。寸肌寸骨,正如在那幻境

    中一般,皆可与神识生出感应。旁人被十八绝剑制下气海心脉,自己封不了五感

    通识,用什么刑都得苦受。可宁尘这身子,连一滴血都能受他神识节制,断绝痛

    感好似吃饭喝水一般。

    不过该演的戏那是必须演,先作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对方心急之下总会拿

    出好吃好喝一探。如此这般,他借机扯得那些假口供,才有些许可信。

    他趁无人时内视,自己身体里哪还有什么真正的心肝脾肺,俱是以那血肉凝

    聚而成。那十八绝剑可摧心脉,可宁尘这身体,神念一动,把心脉移到脚脖子上

    都不叫事儿。

    别的修士淬体修炼,只盼着修得刀枪不入。宁尘可好,跟人正好反着,刀枪

    随意出入,伤筋不动骨,只要他想,须臾间便可叫伤口愈合。

    误入太岁窟,得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层便宜,却也不是没有代价。这身体什么

    都好,就是容易害饿。那气海金丹亦不知生出了什么变化,逆气周转不休,若不

    是这两日被严刑拷打夺了些精气神,恐怕那根阳物一直都得硬在那里。

    凭这副身体,背后那十八把绝剑,宁尘说拔就敢拔;身上的一应枷锁,拼着

    强断了手腕脚腕,随便也都摘得,再以神识接驳,片刻就能把手脚接好。从这刑

    房中出逃,对宁尘而言并不困难。

    可就是两件事令人头疼,一来若是引起响动,燕庭阙那分神期高手前来追赶,

    那是万难脱逃。二来……不是还有霍醉落在人家手里么。

    三日刑罚下来,宁尘未曾觉得如何难顶,唯独一念起霍醉就不禁心痛神伤。

    起初要被捉拿之时,他强出急智,作势要杀霍醉,就是怕皇寂宗人拿她相挟。

    霍醉虽被折腾的奄奄一息,但那时见他举动也立刻领会了其中意思。二人被

    分押两边,心却仍在一处。宁尘假中藏假,叫人去杀霍醉,反而保了霍醉无虞;

    霍醉也将那被凌辱失身的弱女子演的淋漓尽致,总算没变成皇寂宗的人拿捏

    宁尘的软肋。

    情急之时还能强行冷静应对,现如今有了喘息之机,宁尘更是心乱如麻。霍

    醉为他吃了这么大的苦,宁尘一想起来就肝肠寸断,第一夜叫人剐了腿丢在那里

    时,还禁不住偷偷滴答了几滴眼泪,恰叫周啸衷看见,以为自己刑罚奏了效呢。

    宁尘这几日作派看着游刃有余,其实心里早急了。要从此处脱身万万拖之不

    得,只因自己与霍醉遗留了一个天大的破绽。那破绽不在别处,正在自己与霍醉

    的储物戒上。

    星陨戒与他融在体内,好东西都在里头,那掩人耳目的普通戒指里无非有些

    丹药日用,霍醉的戒指也是一般,叶含山不富裕,她戒指里的东西比宁尘还少些。

    可坏就坏在这儿了。按先前演的,自己是抓了霍醉在那里双修恶采,可她若

    真受制于人,如何还能留得戒指中那万八千的灵石不被抢夺?

    燕庭阙老成持重,一言一行便能看出其心细如发,他现在心思放在自己这边,

    初时可能只觉得这两枚戒指平常无奇,万一静下心来察觉有异,揪霍醉过来在自

    己面前一用刑,宁尘可是再装不下去的。

    小霍已为自己受了那般罪,再叫她多吃一分苦,宁尘都受不了。

    有此一忧,宁尘心魔大盛,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道义原则,只将能用的法子都

    用了出来。

    自从与那太岁窟中血肉相融,宁尘惊觉自己竟也能以幻境纳人而入,只是惑

    不了修为高深之辈,而且非得是沉眠之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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