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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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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九集 烟雨如丝 第六章 浮生锋雨 难言命数(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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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对府上诸人颇有亲善之意,依然有些怯懦,平日大都把自己

    关在房里,偶有在院子里相见也只是含笑点头,便急急垂首离去。祝雅瞳心细如

    发,特地遣了赵立春前来伺候。

    赵立春如今担任吴府的总管事,这段时间却把大多数的精力全放在玉茏烟身

    上,也让玉茏烟的不适减少了许多。

    这一屋子人个个都了不得,比之从前后宫里的娘娘论样貌丝毫不逊,甚至犹

    有过之。至少玉茏烟深知自己昔年艳盖后宫,到了这里那是绝对艳盖不了。论心

    计,更有不少厉害角色。可这么多不简单的女人凑在一起,居然也没后宫的尔虞

    我诈。偶尔听见韩归雁与顾盼不对付地拌嘴,也就是争个嘴上便宜罢了。

    「真的够了。」玉茏烟忙不迭地慌张摇头,柔荑揪着衣袖道:「我不想给大

    家添麻烦,这些东西也已足够合用。麻烦和……和祝夫人说一声,足感盛情。」

    「是。小的这就去回报,采买来了立刻给玉夫人送来。」赵立春点头哈腰,

    伺候人的本事那是真没的说。

    「且……且慢……」

    玉茏烟犹豫起来。

    整日躲在房里不出门,除了怯生之外,更多的原因还在韩归雁身上。肖家一

    族满门抄斩的惨案,执圣旨的便是韩克军!玉茏烟心地善良,深知韩克军在皇权

    之下没有抗旨的可能。可肖家一门老幼只剩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入宫为妃之后,

    二十年来唯一的心愿便是替肖家报仇雪恨,即使身在冷宫亦从未放下过——连吴

    征要带她出宫都没能打动她。

    直到梁兴翰身死……

    仇敌死了,寿终正寝。玉茏烟迷迷茫茫,不知自己在宫中苦熬了二十年究竟

    为了什么。寿终正寝,算得上报了仇么?当然不算!可是仇敌已死了,又能怎么

    办?不,还有,韩克军,韩铁衣,韩归雁,韩家的人手上沾满了肖氏一族的鲜血。

    我……我要报仇……

    玉茏烟颤巍巍地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道:「去帮我买些药材来……禀报祝

    夫人,人人奔忙辛劳,我没用,只能帮大家熬些汤药补补身子……」

    她写了又涂,涂了又写,似是在纠结药材的配方,反复几回,才终于重重拍

    下笔杆,嘶啦一声低头将纸张奋力甩给赵立春道:「就这些吧……」

    赵立春眼睛一亮,大喜道:「玉夫人配置的药膳,定然是大补元气,小的这

    就去。」

    赵立春刚背身,玉茏烟便伸出了手欲要拉拽,半途又如遭火烧般缩了回来。

    待一无所觉的赵立春离开小院,玉茏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大口大

    口地喘息,眼泪也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苍老的韩克军已是风烛残年,这个人当年不住地抛出令牌,高高在上地让肖

    氏族人一命呜呼。也是这个老人,带着府上所有人平安抵达盛国,吴征对他更是

    毕恭毕敬。还是这个老人,他有个美丽,健康,性感的女儿,吴征板上钉钉的原

    配夫人,内宅之主!

    玉茏烟深知吴征待韩克军多么尊重,又对韩归雁多么疼爱。一边是苦求不得

    的仇人,一边又是毕生难再有的家。玉茏烟左右为难,已不知反反复复纠结了多

    少日。

    「让我再任性一回,他快死了,再不动手,又是一个寿终正寝的仇人……肖

    家的血仇,总要有人来偿还!」玉茏烟珠泪如雨,强撑着娇躯爬起。终于站立的

    身姿似是下定了决心,可摇摇晃晃的又似风中残烛,随时将熄。

    吴征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但每逢午,晚两顿饭时,他一定会回到吴府。

    初来盛国,府上人等俱都不易。无论如何,一天里固定两回陪伴她们,那是

    万万不能少的。

    吴征与韩铁衣,韩归雁结伴回府。三人的身材俱都高大,今日看起来心情都

    不错,有说有笑,夕霞的金色光芒照得他们拖出长长的影子,又显得脚步沉重,

    颇为疲累。

    饭菜几在三人回府的同一时刻便流水价般摆上了桌,用餐者也都守时地提早

    前来等候。有了吴征以身作则,吴府上下人人都将这一团聚的时刻当成府中第一

    要事。

    也许难以持久,但在初至盛国人生地不熟的时刻,一顿简单的日常膳食的确

    是绝佳的方式。

    韩克军正闭目养神。凉州之行无比艰难,老将耗费了无数心力,将他存余不

    多的生命之火又燃去了大半。如今更显苍老,有时走路都要人搀扶。

    「爹……」韩归雁震了震精神,走到父亲身后力道适中地替他揉起了肩膀。

    韩克军的衰老人人看在眼里,作为女儿,无论多累都要在他面前保持良好的状态,

    以尽孝道。

    「嗯?都回来了……」韩克军喉中痰音极重,又咳了两声才拍着韩归雁的手

    道:「不用,不用,快些坐下,用膳了。」

    几字一句,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军中虎将也被年岁折磨到了这种地步,

    见者无不觉得凄然。而凉州掌兵,也已是他此生最后一战。

    「是。」韩归雁鼻尖微酸,在韩克军身边坐下。

    「谁安排的饭菜?」吴征回了府像是倦鸟回了巢,兴高采烈道:「样样都有

    人喜欢,啧啧,我看咱们家第一份生意,还是开酒楼好了!」

    祝雅瞳挺了挺胸,得意道:「我安排的,怎么样,是不是不比你差?」府上

    人丁着实不少,不仅要荤素搭配,不少人还来自川中,需得安排几道口味重的菜

    肴。一顿顿地安排下来,还要不重样,让府上诸人吃得满意,花费的心思着实不

    小。

    陆菲嫣听得掩口娇笑。两人配合了多日颇有天衣无缝之感。祝雅瞳为了些许

    小事志得意满也不是第一回,可每次做来,都让她忍俊不禁。

    祝雅瞳总是活力十足,半点都没有吴府实际最高掌权人的样子。按道理,吴

    征对疼他疼到骨子里的娘亲定然是言听计从。想不到祝雅瞳不抢吴征半点权力,

    反倒心甘情愿地做好繁杂的后勤之事。从前的祝家主在新生的吴府里威势不显,

    可任何时候看见她乐观的模样,不仅让人心安,更能扫去许多阴霾。

    「对了,今日的事儿办得如何?」

    「万事开头难,没有那么快。」吴征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先皱着眉摇摇头,

    又一挑眉毛道:「不过还好,事儿挺顺,能这么顺利下去,说不准能早上个十天

    半月的。」

    「嘻嘻,了不得!」祝雅瞳往吴征碗里夹了两片肥羊道:「家中的事情,你

    莫要担心,有你师姑帮着我,出不了任何乱子。今日连你玉姐姐都说要来帮忙了

    呢!」

    「呀?那真是不胜之喜!」吴征一愣,喜出望外地看着玉茏烟,满脸都是笑

    意道:「金陵虽非故乡,也是个繁华大都,多出来走走看看,比关上屋子里好上

    不知多少。待这一段时日忙碌完了,我来安排,全府一道儿好好游览三天!」

    一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玉茏烟射来,惊得她刹时面红过耳,赶忙低下头去,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怯生生道:「我……我看大家都这么辛苦,特地熬了些

    汤药,给你们补补身子,我这就去拿。」

    「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吴征话刚出口,玉茏烟急着打断道:「不是不是,不成的!」她脸上潮红未

    褪,连连摇头摆手,似乎甚是激动,片刻后才自觉失态,又垂首呐呐道:「每个

    人的药膳不同,不能乱吃。」

    「好。果然玉姐姐心细。」吴征微笑点头,鼓励她莫要害羞。

    玉茏烟不敢直视吴征的目光,急匆匆地小跑离开厅堂。心慌意乱之下连脚步

    都几乎不稳,哪里留意得到背后吴征面色渐渐凝重,连带着整个厅堂都沉寂了下

    来,有人担忧,有人疑惑,有人不明所以。只是感觉自离开大秦之后,吴征心性

    情绪无论再怎么尽力乐观,骨子里俱都不佳。他这一沉下脸,厅堂里的气氛便显

    压抑。

    从前在成都吴府,可从未有过这般模样。

    吴征很快警醒过来,勉强笑了笑道:「对不住大家,这里……会有些事情,

    处置起来不难。咱们按平日里的就是了,无妨,无妨。」

    一看就与玉茏烟有关,这位陌生,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人担忧,但看

    吴征颇为紧张的模样,此事恐又无法善了。

    「用饭吧,一边等她就是了。」韩克军点了点吴征的头,洒脱一笑,又凄然

    摇头道:「既愿埋骨异乡,又何须诸多顾虑。」

    「是。」吴征低声应和,随即也洒脱起来,朝玉茏烟离去的方向深深望了一

    眼,复杂得难以言喻。

    玉茏烟袅袅娜娜地移着莲步,她肚子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诸味齐

    来,直让人都有些恍惚不定。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恐慌到了极点。即便如此,久

    居皇宫之中自有一股贵气,行走时臀胯左右摇摆,顶得薄薄的纱裙柳叶般随风轻

    颤不已。如此身段姿态,加诸了正忧虑无限,因恐慌难安自然而然细眉深锁,香

    唇紧抿,嘴角下撇的楚楚可怜,谁人见了都要升起无限怜惜,将她好好宠溺之意。

    药膳早已分盅备好,熬煮了许久每一盅都有大补元气的功效。有些适合女子,

    可美容养颜,有些则适合男子,可固本培元。保管人人都喜欢,只需去取来与众

    人分食即可。——除了一盅。

    比之药膳调理,以药材中某个部位配置毒药,神不知鬼不觉,才是玉茏烟的

    拿手好戏。——也是肖家留给她的传承,正因这份传承,才让举族覆灭的血仇无

    论何时都萦绕在她心里,从不曾忘却。

    进了后厨,玉茏烟让仆从们在外等候,才足下发软地瘫倒,大颗大颗的汗珠

    自顶门发根处冒出,不一时便顺着额角滚落至发梢。那娇喘吁吁,汗透津津,满

    面潮红的模样,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不能,不能再减了,至少,至少要让韩克军血债血偿。」

    早间曾备下了三份药膳,几乎不费多少气力便减成了两份。韩归雁当年不知

    出生了没?千错万错,孩子是没有错的。且她是吴征良配,更是吴府里不可或缺

    的人物,吴征不仅是喜爱她,往后更有许多地方要仰仗于她。韩归雁万万不能有

    事……

    第二份是留给韩铁衣的。他似乎也是无辜的?可肖家无辜的死难者难道少了

    么?还有那些沦为奴婢的女眷,无辜者难道少了么?玉茏烟反反复复,踌躇了许

    久……

    韩铁衣近来与吴征走得甚近,两人似乎在筹划什么大事。玉茏烟虽几不露面,

    久居皇宫看人看事自有一套道理。来到金陵之后,吴府看似安定了下来。实则真

    正不需操心的,仅有寥寥数人,譬如尚未成年的顾盼,譬如那个昏迷不醒的尼姑,

    譬如被关押着的燕国公主,譬如无甚本事的自己。

    吴征焦虑难安,几至日夜殚精竭虑!吴府上下能人虽多,具统兵之能的大将

    之材也就韩氏兄妹二人而已……韩铁衣几与韩归雁一样的重要,堪称吴征的左膀

    右臂,他也不能有事……

    玉茏烟心中也明白,与韩铁衣不过一面之缘,可不知怎地,对这位相貌俊秀

    得堪称漂亮的儒将,竟有一股发自心底的熟悉与亲切。此情何来不得而知,玉茏

    烟只知自己打心眼里不想害了他。

    韩克军已是风烛残年,混吃等死,看着也时日无多了……不过是早些,晚些

    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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