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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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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三集 长安煌煌 第九章 唇枪舌剑 折枝断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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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带回,

    除了这些种子怕不是要说与番人结了什么盟约,若是我大秦讨要凉州,他燕国便

    约了番人两面夹攻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不住地吃下去以拖延时刻。

    侍女们送上了紫果,不久后又托盘呈上一壶一杯,那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极

    为特异,不知又是什么东西要用这种杯子来饮。

    鲁仲文摆了摆手让侍女们稍作等候,续道:「本官与霍大人是旧识,更是神

    交已久。燕秦两国历来亦是友邦情谊,只是凉州曾是我大燕祖皇根基之地如祖宅

    一般,我大燕军入凉州实为认祖归宗重回故地,倒非与秦国为难。霍大人,还请

    将下官之意转达秦皇,祖宗之地不可弃,大燕皇室岂可做数祖忘典,背叛祖宗之

    事?」。

    霍永宁不接话反问道:「那倒不忙。敢问鲁大人,这盘中又是什么新奇物事?

    本官好奇心大起忍不得了」。

    「哈哈哈,是本官失礼了。呈上来」。

    侍女们摆设酒瓶与酒杯,霍永宁向张圣杰道:「殿下,敢问一句中原本是盛

    国之地,不知贵国圣上可曾向鲁大人讨要旧地么?」。

    张圣杰一双眼眸始终在侍女中特别娇俏的几位脸上游弋,闻言随口道:「非

    也,父皇曾言大盛占据江南不过作为安身之地,中原本是前临朝之地,临朝之后

    无主,自然有德者居之」。

    卧槽,简直刷新劳资的三观下限了老铁!吴征自问脸皮实在够厚,但是比起

    这位自己当孙太子,还要把老爹卖成儿皇帝的奇葩,差得简直十万八千里。

    庞颂德暗暗摇头,张圣杰随口这一句话太过阴损,中原是无主的,谁拿去就

    是谁的。凉州,凉州他妈的就是前凉州牧的,秦国占了没道理!今日秦燕交锋原

    本不落下风,结果被你这混蛋一开口全乱了套……我……我日你娘卖批的!

    侍女们摆上了酒瓶与酒杯便依次退下。鲁仲文揭开瓶盖略有得色道:「此酒

    首现于世间非同凡响……」。

    「霍大人您喝过的怎么忘了?」下首不起眼的角落里忽然传来声响,一名少

    年郎笑吟吟地起身,一手举酒瓶一手持酒杯来到场中团团施礼,向鲁仲文道:

    「鲁大人,下官一时兴起还请见谅」。

    鲁仲文见他剑眉星目,相貌甚为出众,服饰佩戴自是秦国使臣中的符宝郎吴

    征,他犯不着与小辈置气,掌心向天一举道:「吴大人也知此物?无妨,快快请

    说」。

    吴征笑道:「下官无礼!此物并非甚么稀罕物,川中便是小儿也常食用。此

    物分有数种,统称为葡萄。果实有形长着名马奶葡萄,呵呵,番人不识礼数便是

    粗俗。今日蒙燕国陛下赏赐的名紫葡萄,在川中亦名草龙珠。至于这瓶中么,便

    是紫葡萄所酿的美酒,酒液紫红色泽艳丽美不胜收,以夜光杯饮之不仅可闻其香,

    可品其味,更可观其色,可谓色香味俱全。下官还曾送过霍大人两瓶,霍大人怎

    生忘了?」。

    「啊哟?」霍永宁一拍手掌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是此物,吴大人送的美酒

    一向公务繁忙尚未饮用,倒显孤陋寡闻了」。

    尼玛……老哥稳,你这慌撒的比我高明多了,鲁仲文想再找你发难也连个屁

    都问不出来,想刁难也没得搞头了。

    吴征心中点赞又道:「不知年生楼里可有冰块?此物以冰镇之,滋味更佳」。

    他说的头头是道,当世也没有冰镇的饮酒之法,鲁仲文心中惊异却无法辩驳

    索性道:「吴大人所言有趣,来,诸君一同如此品评如何?」。

    喝了原温酒,年升楼又迅疾取来冰块在一只大桶里装了,将酒瓶封好沉入冰

    桶中,不多时再取出分发,试饮之下果然风味更佳。

    吴征微笑道:「下官甚好舞文弄墨,世间也薄有声名。曾对此酒作诗一首,

    还请鲁大人指点」。

    「吴大人有大诗才,本官洗耳恭听。」事态迅速失控,鲁仲文一时没有办法

    只得顺水推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吴征朗朗念出抄袭诗篇,微微一笑拱手告退。

    霍永宁频频点头率先抚掌大赞:「好诗,好诗!当真是超群绝伦,吴大人了

    不得!」他心中自也备下了一套说辞,可吴征此时的应对极为巧妙,先将葡萄说

    个底儿掉,一首诗不仅华彩缤纷,更是极为应景。其中的豪气听的人热血沸腾,

    至于其中深意,完全可代大秦对这一场纷争做出强有力的表态——凉州,还来。

    鲁仲文捋须道:「英雄出少年!来,美酒当前,佳作以佐酒,当为人生至乐」。

    此后的酒宴只剩宾主尽欢,再未提起两国纷争之时。秦国口头上占了上风自

    然见好就收,燕国则暗藏机锋也不好锋芒太露,眼下的局势和平收藏当是两国都

    可接受的局面。

    今日的唇枪舌剑毫不亚于刀光剑影的凶险,昆仑派的门人虽因没有官身上不

    得顶层,但以他们的修为耳力自是听得一清二楚。霍永宁与庞颂德两位大人能在

    盛国太子张圣杰突兀杀出时应对得体不落下风,着实令人惊叹。而吴征又在关键

    时刻露了一手大出风头,整个昆仑上下皆感与有荣焉。

    林锦儿挑着眉毛将年生楼上的一切述说一遍,向来恬淡的女子神采飞扬,说

    话的语速都快了不少,连声调都高了几分。待说完后才凑近陆菲嫣压低声音道:

    「师姐,还记不记得韩将军出事时在我院里咱们一道儿说的话?当时师门里都担

    心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现下看来全是多虑啦。征儿真是了不得!我看世间出色

    的弟子无出其右,便是冷月玦也不过是修炼多了些年头,武功稍高而已。咱们昆

    仑下任掌门的位子怕是铁铁要落在他身上了」。

    「你怎知冷月玦武功比征儿高些?」陆菲嫣听得心潮澎湃,却又忍不住反驳

    道。

    「征儿现下的武功至多是七品上,冷月玦是八品……恩,当是上了。武功又

    有些克制,征儿进境虽快怕还不是她的对手。」林锦儿掰着指头皱眉道,甚为不

    服气。

    「那你恐怕是错了。」陆菲嫣抿了口茶悠然神往道:「征儿最强的功夫不是

    道理诀内功,而是随机应变的本事与毅然决然的强大决断力,还有,他能拿

    来杀人的也绝不仅仅是武功。你们没一起去亭城,不知道地涌金莲的神奇与震撼

    ……看来,你这个准干娘还不如我了解他啦」。

    说到毅然决然,陆菲嫣顿了一顿,若有所思。

    「切!准干娘有什么用,他嘴上说得好听,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老大不小了

    终身大事不管,成日和韩将军眉来眼去的有什么用?说起这事又会活活给他气死。

    亏得人家和掌门师兄说好,待他成亲时要给他做主家来着。」林锦儿气得牙痒痒,

    只恨从小疼爱实在舍不得打上一顿。

    陆菲嫣心中一沉,喉头里梗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兴许羡慕小师妹有情人终

    成眷属,也似是妒忌有一位出众伴侣的韩铁雁?。

    师姐妹俩叙话多时,林锦儿还有防务在身告辞离去。屋里又剩下陆菲嫣空空

    落落的一人。

    这些年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形单影只多年,陆菲嫣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独坐

    思量。身体练不了武功,便自行想着如何出招,内力如何运转;寂寞孤独,便想

    想从前情爱深笃时的日子;有时也觉人生无望,便将一副心血全寄托在宝贝女儿

    身上。

    若在平日里或许不会有什么改变,然而昨夜那场恼人春梦里的孩子,今日又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展现他的风采。这个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深知他对自己的

    严格,尤其是触犯众怒地选择了道理诀之后从未怀疑过,也从未停下前进的

    脚步,毅然决然。

    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尚且能如此,我呢?陆菲嫣扪心自问,论坚忍,她并不

    逊于吴征,然而其他的呢?遇事之后除了心中恼怒与抱怨之外,还做了甚么?明

    知问题出自何处却从未想方法从根本上去解决,只是忍着,承受和徒劳地等待。

    征儿在亭城面临绝境之时可不是这般模样,定是这些事情的印象太过深刻,若非

    如此,昨夜他怎会入我梦里……。

    陆菲嫣豁然起身狠狠摇了摇螓首,这一下动得狠了身子里又冒出难堪的异样,

    她挫了挫银牙强忍着不适跨出房门,回身关上门后将前额抵在门沿紧闭双目重重

    吸了口气,又吐出口长长的浊气,转身向院外走去。

    一路穿屋过亭,驿馆的西面俱是昆仑派门人驻守之处,远远望见身形雄壮长

    着一口狮鼻的杜中天抱拳行礼:「三师姐伤还未好该当多多将养才是,莫要到处

    走动」。

    「无妨!」陆菲嫣回礼后问道:「你四师兄呢?」。

    「引人巡查去了,现下该当在外庭。师姐若不着急不妨在这里等等」。

    陆菲嫣略一思量道:「那倒不忙。帮我和他说一声,交差后回屋一趟,我有

    事与他说」。

    转身离去的身姿有些沉重而缓慢,然而那绝世的风姿还是让躬身相送的杜中

    天眼中闪过可望不可及的遗憾。

    这一等便直到月上山尖。初春的时节柳树刚抽出绿芽,在月光下显得葱葱茏

    茏,院门被推开时陆菲嫣正在院子里垂首坐定。她忽听嘎吱的声响心头一跳,抬

    头时脸上酡红却又面露难色,不想来人并非顾不凡而是吴征。

    吴征自年升楼回来也不得闲,又被霍永宁叫住议论至此时才归。陆菲嫣见他

    手上握着两根还带着细长叶片的柳枝,生怕吴征问她为何在此惶恐道:「你玩枝

    条儿干什么?」。

    吴征在石凳上坐下道:「编连理枝」。

    「连理枝?」。

    「嗯。」吴征手上的柳枝看似两根,实则是一杈双枝。他将两根柳枝轻轻旋

    绞在一起后绕成个圈圈首尾相连,又继续旋绞固定,原来是个孩童玩耍时编制后

    带在头上的草帽儿。

    「草帽儿就草帽儿,还甚么连理枝了。」陆菲嫣被逗乐了掩口轻笑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吴征晃了晃手中草帽道:「这可不

    是连理枝么?。

    对于这个师门晚辈时不时冒出惊世骇俗的诗句,陆菲嫣已见怪不怪,然则这

    两句还是直刺心头一时听得痴了。半晌后才道:「你这个……连理枝能不能送给

    我」。

    吴征颇觉意外,瞄了瞄陆菲嫣的螓首,将手中草帽儿又改得小了些递上道:

    「师姑,这是童心大起了?」。

    陆菲嫣接过草帽儿美目流转嗔道:「甚么童心大起!去去去回房歇着去,师

    姑等人还有事」。

    「啊哟,原来师姑不是在等我。」吴征摇头晃脑发着奇怪的声调道:「还以

    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想跟我没点关系,啧啧……」见陆菲嫣作势预打,

    赶忙拔腿就跑。

    陆菲嫣哭笑不得,定了定神喃喃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念

    及今晚等的人与准备说的话,不由脸上都红了。

    又过了个把时辰,月儿都爬上了中天。吱呀一声房门响起,吴征探出脑袋道:

    「师姑,夜露寒凉对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屋去吧。我先睡了」。

    陆菲嫣痴痴等候方才醒觉,心中颇为失望地起身朝吴征点了点头,换来一个

    可恶又可爱的笑脸。

    点上烛火的屋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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