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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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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十)塞外叩情关,楼内母女悲(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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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挑灯笑道:“你我都知道,龙椅上的那位下一百道圣旨,也抵不上你半句,你又何苦在这儿自欺欺人?”然后又故作张望:“这又没外人!”

    燕不归挑眉,冷冷道:“我北燕的内政,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多嘴。”

    李挑灯:“那两国议和之事,是你们那位陛下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这里坐着舒服,懒得动了,要不你试着出一拳,看能不能把我打下来?”

    燕不归冷哼一声,施展身法,跃上瓦顶,这里是北燕皇城,两个六境高手交锋,磕着碰着,难道还能指望剑阁赔钱?到头来还不是从北燕国库里掏银子修葺?她燕不归又不傻。

    李挑灯变戏法般又掏出一壶酒,朝燕不归扔去。

    燕不归接过,抬头灌了一口,疑惑道:“哪来的半落妆?”

    李挑灯笑道:“这酒全天下只有花瘦楼能酿,还能从哪来,沈伤春送的呗。”

    燕不归:“她舍得?”

    李挑灯:“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呀,见着谁都想打上一架,本姑娘广结善缘,跟沈伤春交情好着呢。”

    燕不归冷笑道:“说实话。”

    李挑灯:“她是想送我的呀,只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我便顺着她的意,捎带了两壶而已,都没多要!”

    燕不归无奈扶额:“堂堂剑阁之主,偷人家的酒,有你这般下作的么……”

    李挑灯急道:“什么叫偷,明明就是这两壶美酒认了主,跟着来的!”

    燕不归又闷了一口,懒得争辩,若让天下人知晓李挑灯还有这般无赖的一面,估计下巴都得掉在地上。

    然而燕不归不知道的是,其实剑阁门下都清楚,他们的阁主大人耍起赖来,真的没什么下限……奈何江湖上没人信啊!

    李挑灯:“那议和一事……?”

    燕不归:“我跟冷烟花没什么可谈的,要不我跟她分个生死,省得以后纠结。”

    李挑灯:“你别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好不?跟个小媳妇似的……”

    燕不归:“说得好像你李挑灯嫁过人一样,我倒想看看这浩然天下哪个男人敢娶你?”

    李挑灯捋了捋发丝:“哼,那你就慢慢看着好了!”

    燕不归一愣,愕然道:“还真有啊?”

    李挑灯:“只是可怜冷烟花怕是要枯坐在那栋宅子里守一辈子了……”

    燕不归:“当年那边境马匪又不是我北燕的人,怪不到我头上。”

    李挑灯:“当年燕盛身为北燕太子,掌管一国谍报,他当真就对那伙马匪毫不知情?”

    燕不归默然,仰首提壶,灌酒如灌水,当年之事,她不曾细查,也不想去查,她宁愿永远不知道那个真相,每念及此,只求一醉方休。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燕不归微醺,:“好吧,卖你个面子,我亲自跑一趟,谈不谈得拢,我不保证。”

    李挑灯又从胸前玉佩法器中取出一壶酒,展眉一笑:“就这么说定了!来,难得一聚,咱俩再走一个!”

    燕不归无语,一脸的鄙视,斜眼道:“刚谁说只顺了两壶来着?”

    李挑灯揶揄道:“哟,长公主喝惯了宫里的美酒,这半落妆想必是入不了殿下法眼了,小女子也省得自讨无趣,拿回去自个儿独饮算了唉。”

    燕不归摊开手掌,瞪眼道:“拿来!”

    此后,江湖盛传,天宝六十二年深秋,李挑灯执剑北上,问剑燕不归于北燕皇城金銮殿之巅,至于那一战究竟如何,两位六境高手皆守口如瓶,成了后世浩然天下江湖间一桩无人可证的悬案。

    实情则是,白衣玄甲,两个嗜酒如命的彪悍女子毫无仪态地坐在屋顶上,就“生米如何煮成熟饭”这一话题扯了半宿,最后一致得出“米太硬,不好煮,须猛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结论。至于锅底那勺可怜的米饭是谁?佳人微醺,心底各有温柔。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西梁,上京,皇城,安庆宫内,安然公主梁渔,美人胚子初长成,对镜画妆,粉黛化开眉眼少女风情,一分青涩一分媚,一颦一笑皆醉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性子动如脱兔,没学到母后夏箐一身温婉娴静,嘴上却极为讨喜,哄得宫里宫外人人烫贴,便是宫中那些刻板的授课夫子们,也对她的逃课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还在皇后娘娘面前代为遮掩一番,这位尽得宫内众人欢心的小公主,从来就不知委屈为何物,更不屑为赋新词强说愁。

    生于帝王家的安然公主,在百般呵护下长大,不曾见识人间阴司,不曾遭遇人情冷暖,直到她接到了那道密旨,直到她见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把后宫当作自家后院随意出入的男人,真的就是个男人,他跟宫中那些太监不一样,他有那个……

    那个男人只传授她一门课业,如何取悦男人,如何取悦各种男人,如何不知廉耻地取悦各种男人。

    她从骨子里惧怕那个男人,打小时候起就极其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心中明了,在这个男人眼里,自己不是那个高贵的安然公主,仅仅就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他明明在笑,却叫她遍体生寒……

    他姓袁,名恨之,他腰间别着一枚龙纹令牌,持此令牌者,如梁王亲临。

    “还没弄好吗?可别耽误了时辰,出宫还有好些路程的。”一只手轻轻拍在梁渔香肩上,耳边是那把噩梦般的嗓音。

    梁渔娇躯一颤,细声道:“先生,本宫身为西梁公主,夜里出宫,终是不合礼制,不如……不如今晚就……就算了吧……”

    袁恨之:“公主既是不愿,袁某也不好强人所难,公主今晚好生歇息便是。”

    梁渔一阵愕然,未曾料到身后男人竟会如此好说话?

    袁恨之悠然道:“过些日子,待公主被陛下废黜后,以后每晚都能在窑子里好生歇息了。”

    梁渔脸色剧变,慌忙怯声道:“先生息怒,请……请带安然出宫去……”

    袁恨之笑道:“这便对了,公主安心,袁某保证,今晚与会之人,皆已起誓不得往外泄露半句,想来公主在这安庆宫内被调教了这些时日,若不显于人前,如锦衣夜行,岂不可惜?”

    梁渔咬了咬牙,点头称是,心中却是哀叹,锦衣夜行?自己堂堂一个西梁安然公主,穿成那样见人,难道很风光?

    一辆马车安安静静停在安庆宫大院内,安然公主一身华服,姗姗而来,袁恨之极有风度地弯腰作了个请的手势,梁渔转首,深深看了一眼冷清的寝宫,默默攀上马车坐定。

    袁恨之随之跃上马车,向车夫吩咐道:“走吧,若有人盘查,什么也别说,交由我应付便是。”

    公主披锦衣,夜行出宫去。

    一路无事,偶有巡夜士卒盘问,皆被袁恨之轻描淡写敷衍过去,顺顺当当行至一处宅院内,两层高的主楼不见奢华,却处处彰显儒雅风骨,寒塘映月色,落叶恋深秋。

    梁渔下车,一阵愕然,她当然认得此处,这栋熟悉的宅院,正是其义父卫乾故居府邸,清郁居。

    宰相告老还乡后,清郁居,便只剩下清郁了。梁渔定睛望去,楼内隐有灯火闪烁,人影卓卓,不知来客多寡。

    梁渔拢了拢裙摆,暗忖道,不晓得这楼内,可有自己相熟之人,若是有,当真羞死个人,忽闻马蹄声响,又是一辆马车驶入,梁渔心中惊疑,此马车虽无标记,却也是宫中样式,车上是谁?

    袁恨之取出一方特制黑绸,将梁渔双眼重重蒙起,悄声道:“公主莫慌,看不着宾客,自然便能放松些,日后即便碰上了,也免得尴尬不是?”

    此举未免有掩耳盗铃之嫌,只是如此一来,总比自己直面那一道道猥琐的目光要好些,梁渔只得听之任之。

    另一辆车上走下一位贵妇,与梁渔一般,华服长裙,双眼蒙布,一言不发,举止却是沉稳有度,熏陶着寻常女子少有的书卷气,当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袁恨之饶有兴致瞧着两位女子,笑容玩味,聂指划过两人耳畔,各施了一道神通,抚须而立,远远瞧着,一派仙人气象,只是不知内里人心何等险恶。

    雍雍华贵的少妇,亭亭玉立的少女,同穿一款暗色华服长裙,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味道,各有妙处,瞧着便像一位女子同时展现出少女青涩与成熟风韵一般。袁恨之眯了眯眼,着下人将两位女子分别带往楼内,遥望月色,笑道:“好戏开场喽,可惜老宰相不在,那留影石,破例给他也留下一块好了,老爷子身子硬朗,应当挺得住,哈哈。”

    楼中宾客,十人有余而已,却无一不是家世雄厚之辈,平日里这些大人物轻轻跺上一脚,都能叫上京城鸡飞狗跳,今日却在这荒废多日的清郁居齐聚一堂,实属罕见。客人们衣着神态各异,唯有手中均持有一封请柬,依稀烫着一个潦草的欲字。

    袁恨之双手背负,闲庭信步而出,拱手笑道:“诸位贵客赏脸远道而来,蓬荜生辉,袁某就此谢过诸位捧场,今晚,敢不尽兴?”

    堂中众人还礼,其中一富态锦衣中年男子,把玩着一枚铜钱,嗤笑道:“袁老弟,在座都是见过世面的,天南地北的,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这尽兴,怕也不易,你说是也不是?”

    袁恨之笑骂道:“林胖子,这里就数你嘴最叼,怎的,上回在苏倩房前吃了闭门羹,这会儿寻我找场子来了?送你登楼可是仁至义尽了,进不去,可怨不得兄弟我。”

    林胖子:“袁老弟,这就不厚道了唉,说好不提这遭的,想我在你那花瘦楼里也砸了不少银子了,硬是连苏倩的小手儿都没摸着,亏大发喽。”

    袁恨之:“打住打住,花瘦楼可不是袁某的产业,这规矩呢,也不是袁某定下的,有话你尽管跟沈大当家说去,不过呢,若诸位尽心助我圣教成事,那六位花魁可人儿,倒也不是不能送到诸位床上……”

    林胖子两眼放光,兴奋道:“袁老弟,此话当真?银子我多的是,正愁没地儿花。”

    袁恨之暧昧一笑:“说不准,今晚就能让林兄破费呢。”

    袁恨之两声击掌,清丽绝伦的华服少女拖着暗色裙摆,眼蒙黑绸,略显青稚的娇躯中洋溢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她就这么踩着完美的碎步,理所当然地捕获所有人的目光。

    哐当一声,林胖子手中古董铜钱掉落在地而不自知,所有人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人前女子,西梁安然公主,梁王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梁渔。

    这真欲教意欲何为?在西梁上京劫持当朝公主?这是不要命了?你们这群疯子不要命不打紧,大爷我还想多活几年!

    袁恨之抚须而笑:“想必诸位定是以为袁某疯了,还请看一看这枚令牌为何物?”说着便取出一枚龙纹令牌。

    座上宾客皆为识货的大人物,一看便知这宫中御赐令牌作不得假,只是如此一来,心中疑虑更甚,难不成,这真欲教已和陛下达成协议?这天,当真要变了?

    没等宾客们多想,袁恨之再次击掌,又是一位风华绝代的温婉女子款款来到众人跟前,华服长裙与安然公主一般裁剪款式,美眸隐与黑绸下,少妇早已脱去稚嫩,凹凸有致的身段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成熟风韵,让人惊异的是妩媚中偏是嵌着千丝万缕的诗书气度,雅俗皆宜,举手投足间透着长居上位者独有的恬淡,发鬓间那枚精致的凤钗更是暗示着主人的超然身份。

    风姿绰约的少妇,便是西梁皇后,夏箐。

    在座宾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西梁最尊贵的一对母女皆在此间,真欲教藏于水下的势力,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袁恨之拍了拍手,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到现实,淡淡说道:“如诸位所见,她们二人目不能视,双耳也被袁某施了神通,仅能听到袁某对她们各自的指令,大家大可放心赏玩。”说到赏玩二字时,袁恨之略为加重了调子。

    众人方才惊觉,自己今晚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只是这对平日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贵人母女,当真就如袁恨之所说,今晚任凭玩弄?这等天方夜谭之事,即便是这些上京城里的大人物,也不敢妄想,这可是在玩皇上的老婆与女儿啊!

    袁恨之:“梁渔,说说吧。”

    梁渔颤声道:“小女子梁渔,平日是西梁的安然公主,夜里则是让主人们随便欺负的小性奴……唤我渔奴便是。”

    袁恨之:“夏箐,别装清高了,大家都等着你呢。”

    夏箐扭头,仿佛隔着黑绸望了袁恨之一眼,调子一如既往的平静:“本宫夏箐,西梁皇后,奉旨成奴,是谓……箐奴。”

    宾客们一惊再惊,看样子,莫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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