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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行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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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行医录】(29)(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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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亚子daze

    2024/04/30

    第二十九章 番外·禁地

    (第十四章冰穴中“由于小森初次口交,极不熟练”一段,更改为“由于小森口交次数鲜少,极不熟练。”又犯这种错误,亚子自裁)

    “小小年纪便被绿,愿你坚强。看在天元宗的面上,我破例一次,放你旁听这场戏。但你不准再闹事,等我唱完曲、散场后再捉奸。”

    “等等。”风离踏前一步,左手将巡花柳拽回身侧,右手已搭在剑柄上,瞪视花脸,巧目中带着警惕,“你的功夫很强,高到深不见底,来雁荡这弹丸之地做甚么?”花脸眯起眼,平静道:“小姑娘莫要紧张,我只会两手三脚猫功夫,保命用的。”

    “回答我,你来这儿做什么的?”

    “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走到哪唱到哪,恰巧行至雁荡罢了。”

    “嗯……”风离找不到话柄,只得放开剑柄,眸子里的戒备神情依旧未消,“我也要旁听这场戏。”花脸凝思半刻,沉声问道:“小姑娘,你也是天元宗之人?”

    “是。”

    花脸回望戏院厅堂,一眼望见气宇不凡的郁瑶和闻人羽,问道:“院里那两位俊男俏女,同是你们天元宗门下?”

    巡花柳冷哼道:“什么俊男俏女,那是奸夫淫妇。”他故意说得很大声,院里院外的人群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哄笑连连,有好事者四处乱看,寻找这对「奸夫淫妇」。

    郁瑶和闻人羽男俊女美,穿着华丽,实在太过醒目,很快成为众人焦点。

    讨论批判声不断传入耳,郁瑶垂下头,双颊充血,双肩微微起伏,整身不断颤动,心底又气恼又惭愧。

    这些人明明…明明什么内情都不明白!却能凭巡花柳一面之词而耻笑自己。

    闻人羽有些手足无措,怨恨地瞪视巡花柳,被当成奸夫捉奸这种情况,他从没经历过,眼看就要拍桌发怒。

    花脸恐事情闹大,重咳一声,朗声道:“是非恩怨,请四位少侠私下解决,莫要为难在下了。”他招手做嘘声态,平息众人的喧嚣,将巡、风二人迎进内堂,说句:“小姑娘,我允你旁听。两位请自寻空位站着。”便自顾走回幕后备唱。

    待花脸身影消失后,巡花柳昂头挺胸,背手信步走到郁瑶、闻人羽身前,姿态跋扈猖狂,一副欠揍模样。

    “巡师弟,你非得闹这么绝吗。”闻人羽低声怒道。

    “我操你妈,泡我老婆还这么嚣张。”

    (老公、老婆之称呼,始于唐朝,宋代亦有广泛使用,并非现代兴起。)“废物贱种,你仗着师父独子的身份强娶郁师妹,祸害自己也就罢了,还要祸害师妹一生,真不是东西。”「废物」与「贱种」两词深深刺痛着巡花柳,他无父无母,不知家世,外貌上又略微带着一丝胡人特征,像是胡汉混血,年幼时常被朱邪子弟辱骂为「胡虏贱种」。

    现今不思进取、一事无成,也的确担得起「废物」一称。两项骂名直插软肋上,巡花柳气血翻涌,紧握拳头,反唇相讥道:“你也是全家死光的孤儿,没有父母的杂种,骂谁是贱种?”这话倒也没错,幽姬麾下全是孤儿,不过攻击范围太大,将郁瑶、闻人羽和他自己全囊括了。

    “怎的,你想打架不成?”闻人羽冷笑,轰然起身,踏前一步贴近他,二人间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你认为我会怕你?”巡花柳咬牙切齿道,他知道打不过闻人羽,可少年心性高傲,不愿折煞了面子,便硬着头皮回怼。

    “笨师弟,莫跟他动手,有违门规。”

    一只纤手静静搭在他肩头,顺臂望去,风离正立在他身后,微微摇着头。

    “风师姐…谢你解围。”巡花柳悄声道谢,顺台阶而下,不再与闻人羽对峙,拉着风离站在郁瑶与闻人羽座前,用背身遮挡两人视线。

    “幼不幼稚。”闻人羽嗤笑一声,默默坐回座位,内心愈发地讨厌巡花柳了。

    郁瑶紧抿着唇,心底五味杂陈,内心微微有些动摇……他似乎将自己看得很珍重?宁愿自辱名声,也要闯进戏院……强行违背师命跟他退婚,真的正确吗?

    此念转瞬即逝,她狠狠摇头,光有情感有个屁用,出来混讲的是能力、是德行。婚嫁可是关乎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嫁给巡花柳这不文不武的废物,将来陪他喝西北风吗?

    为了追求幸福的未来,她再度坚定想法,必须退婚。

    四人再无争吵,围观群众大感无趣,暂且散开。

    ……

    一刻钟之后,戏曲终于开幕。

    舞台之上锦绣纷呈,丝竹齐鸣乐声悠扬。红布缓缓展开,花脸在台正中,身着华丽的戏服,妆容精致,英气逼人,舞着一柄庄严帝王剑,金光璀璨,炫彩夺目。

    听得他婉转开腔:“天宝明皇,玉环妃子,宿缘正当……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天宝明皇,天宝为太玄宗之年号,明皇则为李隆基之谥号;玉环妃子,自然是贵妃杨玉环,开篇两句点明人物时间,唱的乃是长生殿。

    (注:长生殿曲成于清,共五十出,十分庞大复杂,文章不严谨,跨朝代借用,莫要介意。)“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花脸不愧是名角,衣袂飘飘,舞影翩翩。其声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其韵如流水潺潺,悠扬动听。

    “这一缕青丝香润,曾共君枕上并头相偎衬。”出乎意料的震撼精彩,巡花柳一时淡忘被绿的悲愤,注目欣赏观看。

    终于到杨贵妃登场,花脸手中忽有银丝缠绕,厅堂上凭空落下一妙曼女人,悬空而行,仔细一瞧,居然是支穿线人偶。

    花脸巧施妙手,人偶百态皆现,栩栩如生:或歌或舞,或喜或悲,或急或徐,伴随着花脸的低吟浅唱,将杨玉环与唐太宗的悲欢离合,尽诉人前。

    但是看着看着,巡花柳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巧夺天工的人偶,体型、面孔与正常少女无异,动作幅度之大,浑然天成,宛若真人,绝对不是正常木偶能做到的……他莫名想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邪魔门派,不由得心颤起来。

    “这…这…这个人偶…”他侧身回望,却见郁瑶、闻人羽、风离三人都是满脸凝重。

    “这莫非是…人傀?这花脸是百傀门吗?”

    所谓百傀门,是于三十年前兴起的邪道,擅将活人炼制为傀儡,因太过血腥残暴,引得中原武林惶恐震怒,遂结成正道盟联合剿杀灭派。

    风离认真点头,“错不了,就是百傀门。”

    见到传说中的邪道,四位见识浅薄的少年少女一时间惊慌失措,聚到暗处商议对策。

    闻人羽战意冲霄,义愤填膺道:“天元宗乃正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我功夫已成,今偶遇邪魔,当合力诛杀以作功曹。”“不妥,对方功夫不知深浅,当禀报师门,交由师辈处理。”风离意见相悖,反对道。

    巡花柳沉吟半晌,“禀报师门、交给那群老正经处理也不妥…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百傀门,当献以金银珠宝,缔结友好关系,从他身上套出御傀术。”此言一出,其余三人皆诧异而视,闻人羽更是直骂道:“去你娘的,脑子抽了吧,怎么想得去结交邪道人士?”郁瑶更感心寒,未想到他竟能低劣得如此无下限,“御傀术可是邪道功法……你要这功法做甚,想被逐出师门吗?”“坏师弟,此举不可。”

    连被三人否决,巡花柳无奈摆手,“呵呵,你们若要打架,我可不奉陪了。”“鼠辈。”闻人羽不屑啐道,“戏散后我自会去迎战这邪道,别过来碍事。”两者相较,高低自判。闻人羽有实力有担当,主动铲除邪人,这才是真正的英雄少年:相反,巡花柳竟想着勾搭邪魔、换取邪术,实在太拙劣差劲了。

    这等人渣竟与自己有婚约……郁瑶轻叹一声后,果断道:“我也认为当战,大师兄,我们联手除了这孽障。”未经江湖历练的初生牛犊狂妄自大,横了心要斗一斗。

    巡花柳紧皱眉头,相劝道:“风师姐尚看不出他功夫深浅,我亦被一招制服,他武功很高,别怪我没有警告过。”“管好自己吧,我也能一招制服你这废物,别以己度人了。”闻人羽轻蔑耻笑,他牵起郁瑶的手心,柔声道:“郁师妹,我们趁着戏曲未唱完,先潜入幕后。”郁瑶突然被握住手,内心震颤惊慌,婚配之人就在眼前,自己居然和别的男人牵手,也太不检点了……她下意识地想甩开手,但转念一想,自己横竖要与巡花柳退婚,不如攻心为上,让他对自己失望,便任由闻人羽牵着手。

    巡花柳眼睁睁看着二人相牵离去,矗立原地,是哑口也无声。

    过了良久,风离缓缓道:“师弟,我有些不放心,同去助战了。”她留下这句话,隐入阴影,贴墙遁去。

    少年没有回话。

    花脸和人傀依旧在场上起舞,弦歌缭绕,声动梁尘,没有人注意到,他被当面戴绿帽了。

    未婚妻与大师兄手心相牵,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使巡花柳瞬间失去方向,陷入昏沉的自我怀疑中。

    “明明是我的未婚妻。”

    这种感觉,像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入心脏,愤怒和屈辱开始蔓延,巡花柳低垂着头,牙齿紧咬破了唇,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我……真的……是废物吗?”

    巡花柳能感受到,郁瑶看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厌烦与嫌恶;而看向闻人羽的视线中,饱含倾慕与柔情。

    诚然,与优秀的大师兄相比,他不及一根鼻毛。无为无能,劣迹斑斑,郁瑶能成为他的未婚妻,全依靠着幽姬的偏宠,若不是母上乱点鸳鸯谱,两人不会有半分交集。

    想想也是,自己一介徘徊地沟里的肮脏下三滥,怎配得到她的垂青。

    ……

    雁荡天元宗内。

    这段回忆已隔四年,却依旧历历在目。

    现在想想,还真有趣。闻人羽与巡花柳皆是贪狼,前者贪功,故而主战,后者贪欢,故而主和。

    是夜,郁瑶推开窗,寒风灌入闺中,吹乱几案上的纸信——写满忏悔、诉尽衷肠的信——没有寄出去的信。

    庭前月洒落满地霜华,郁瑶睹景思情,抱起断弦的琵琶,浅浅弹唱。

    所奏之曲,是当年花脸唱的长生殿。

    “这一缕青丝香润,曾共君枕上并头相偎衬。”郁瑶坐在床沿,轻揉着被褥,这张冰冷的床上,隐约有四年前温存的痕迹。

    “君恩已断尽成空,乌鹊桥散恨情穷。”

    (此句前半是长生殿原词,后半句为笔者瞎填,将就用了。)你在杭州可安好?

    当年的四个人,现今生活各异。闻人羽另有新欢,巡花柳与风离在青楼共事,唯独她作茧自缚,被时间放逐在回忆里。

    ……

    两个时辰后,花脸停唱下台,戏散场了。

    看客们开始寻找先前那四位男女,期待着能再上演一出抓奸好戏。可是找来找去,并未寻到这四人身影,只能遗憾散去,各回各家。

    幕后卸妆室门前,花脸早察觉屋内异样。他紧紧搂抱住人傀,嘴角闪过异样诡笑,毫不迟疑地踏入门内。

    屋内闻人羽、郁瑶、风离三人赫然在目,前二人并未携带长兵,手持短刃待战,后者长剑半出鞘,寒光绚烂。

    “百傀门的邪教妖孽,居然还敢于江湖中现身,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闻人羽大喝一声,声若洪钟,振胆发聩。

    “我放饵久矣,终得鱼儿应钩。”

    花脸漫不经心道,“我在天元宗外唱了足足三月,终于引来天元弟子,真不容易啊。”听闻此言,三人心脏皆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浮现。

    闻人羽强硬道:“口气这么大?你很会打吗?”“我也不跟你们废话了,速战速决吧,免得打草惊蛇。”花脸长袖一挥,脸谱突变为恐怖的白鹤童子,手中银线鼓动,人傀跃起。

    见他发难,闻人羽踏地掠身冲向花脸,正面迎战;郁瑶紧随其后,从旁侧击;风离剑舞如风,游走暗袭;三人分工明确,成势破敌。

    花脸手腕一翻,一把折扇跃然手中,扇骨钢造坚硬无比,架住闻人羽兵刃向外一带,轻松化解他的强攻。

    同时身体诡异地扭转腾挪,避开二女攻击,那脊柱蜿蜒如龙,离奇中带着优雅,是开龙脊的变种功夫「灵蛇椎」。

    转眼四人交手五十余合,花脸只守不攻,游刃有余,那柄折扇诡秘奇妙,触之即黏,十分棘手。

    三人暗叫不妙,互望一眼,改变战略,郁瑶与风离不再游走,改为各站定一方位,呈三角星阵围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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