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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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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雪歌】(46-55)(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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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离,天山派掌门。

    宗离当年修行之时有过一场奇遇,导致面孔还是青年模样,但是头发却是满头银丝。

    宗离长袖猛地一挥,三人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脚步纷纷后移,手中钳制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刚一站稳,钟沁儿就奔至苏穆身边,替他止了肩头的血,再一细看,流出的血色是鲜红的,看来容渊还未得及下毒手。

    “都是同门,何至如此?”宗离看着剑拔弩张的三人,长叹了一声。

    “同门?”钟沁儿惊道。

    她抬眸去看容渊,只见他也正看向她,眼神复杂,面色沉沉。

    “这是你们的师弟容渊。”

    宗离回身,看着容渊声音放轻了些,“容渊,还不快来拜见你的师兄,师姐。”

    容渊低了低头,再度扬首,眼中晦暗已散去了一些。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二人行礼。

    “容渊见过师兄……”他低着头朝着苏穆说道,他的声音此刻压得极低,略带暗哑。

    当对到钟沁儿之时,却是扬起脸来,直直地看向了她,“师姐。”

    他乌亮的黑发挽起,梳就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发尾刚刚垂肩,俊美的面孔显得更加的年轻朝气。

    钟沁儿与他四目相接,只觉得他的眼眸深邃如潭,眼神刚一探入,就向是被什么给吸进去了般,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

    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并无什么情绪涌动,但一时竟然也凝住,分不开来。

    苏穆忽然在她身后一声轻咳,钟沁儿才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的目光再一扫,看见容渊颈项之上的血痕依然有血丝渗出,不由自怀间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

    “师弟……”她轻指了一下,这个由她造成的伤口。

    “多谢。”容渊接过锦帕,按在颈间,侧过脸去,但眼尾余光仍停留在她周身,让她隐隐约约有些不自在。

    苏穆和钟沁儿从前依稀听过宗离提起他们的一位师弟,语带惋惜,略过愧疚,但是想要细问,宗离又闭口不答了。

    想来,那人便是容渊了。

    苏穆仔细打量着容渊,斟酌了一下,才是缓缓开口。

    “师弟的身法套路,怎么和魔界的人有些相似?”

    容渊低低笑了笑,“师兄很了解嘛。”

    苏穆见他语带讽刺,意味不明,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不由抿紧双唇,不再说话。

    宗离淡淡地扫了两位弟子一眼,“容渊被我派去魔界卧底已近百年,会些术法并不出奇。”

    “卧底?”

    钟沁儿听闻此言,诧异地望了容渊一眼,他的面孔纯净如水,完全不像从前见过的魔界中人那般戾气,心里又多了一丝的好奇。

    苏穆深深地看着容渊,“师弟真是忍辱负重,辛苦你了。”

    容渊微抿唇角,并没有说话。

    宗离怜惜地看了一眼,向来隐忍的他,低声说道:“上次见面,我就和你说了,如今魔界大势已去,你见到师兄师姐的话,完全可以透露自己的身份了。今日,怎会弄成如此局面?”

    钟沁儿心中也奇怪,她问容渊是何人的时候,他明明就可表明身份,但他偏偏忍着什么也没说,反而主动向苏穆出手。

    难道,他身为卧底的时候,和苏穆曾经结下过什么梁子?

    但她也听出了宗离看似责怪,其实是怜爱的话语,不由赶紧上前解围。

    “都怪我太鲁莽,出手太快,不怪师弟。”

    她把目光又转向了容渊,几乎是带着丝自责地问道:“师弟刚才那一剑是师姐的不对。”

    她顿了一下,轻声问道:“还疼吗?”

    容渊抬眼看了看她,面上神色变了又变,似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是低低开口。

    “疼。”

    第四十九章·记得

    “还疼吗?”

    “疼。”

    其实容渊这一下伤得并不算重,钟沁儿也只是礼貌性地问询一下。

    但没想到容渊竟然会这么作答,她不禁怔了一下。

    那低低的一声,仿佛是期待主人抚慰的宠物,在无声地撒娇。

    她的唇角,也不自知地,微微弯起。

    这里离洞口略近,光线更加明亮了一些。

    她见他低垂的长睫,如鸽翼般浓密,掩映着黑如墨玉的眼眸,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

    不由在心里感叹,他生了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好皮囊。

    她料想他应该比她小上不少,若是一直在天山学艺,大概自己也会忍不住地垂爱,耐心地给他指导。

    而他卧底在魔界百年,过得是怎样一副光景,想想也知。

    隐藏在那些毫无人性的魔众之中,一定是受了许多无法想象的磨难,还得有无比坚韧的心志。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容渊的脖颈细长又白皙,又着了一身黑衣。此刻一道艳色红痕,印在其上,又渗出了几缕血丝,映衬之下,触目惊心。

    她双目一凛,不由自主地朝前走了一步,“我来帮你看看。”

    容渊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放柔,似是流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意。

    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低吟,她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明明苏穆伤得更重,她怎么给忘记了?

    钟沁儿一个回身,便奔向了苏穆的身边,见他正好拉开肩头的衣衫。

    五个红色爪洞的印记,深刻在他的肌肤之上,清晰可见,鲜血再一次自内涌出。

    钟沁儿惊呼了一声,赶忙拿出药来替他细细敷上。

    宗离也跟了过来,看着伤口微微皱眉。

    他本想责怪容渊下手太狠,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毕竟,对于这个弟子,他实在是亏欠太多。

    容渊看着钟沁儿关切地照料着苏穆,眼底阴郁的晦暗再度翻卷而上。

    他紧咬住牙根,一言不发地去低头,看着手中染了一缕血丝的锦帕。

    锦帕的一角,绣着一朵粉色莲花,亭亭玉立,婀娜动人。上面还有留有一抹馨香,是她身上的味道。

    钟沁儿此刻不知,容渊曾有一段时间,夜夜都闻着这股味道入睡。

    那个时候的她,每夜都柔顺地躺在他的怀中。

    情到浓时,她总是主动地亲吻着他,眼底全是迷醉的神色。

    “子期,子期,你要了我好不好?”

    容渊总是低下头来,无比亲昵地吻住她的唇角,柔声地拒绝。

    “不行,我怕你后悔。”

    他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她的,四目相对,柔情缱绻。

    但在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后面,也隐着一丝的担忧。

    毕竟,在这暗无天日的魔域之中,他是她每日的唯一慰藉。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只不过是依赖他?

    他相信着她,又害怕着她,害怕有一天,当她回到自己的正常轨迹之后,便会将属于他们的一切,抛诸脑后。

    所有的两心相许,所有的山盟海誓,全部都忘记。

    毕竟,对于他的身份,她始终是一无所知。毕竟,还没到向她坦诚的时候。

    没想到,结果,他真的是噩梦成真。

    他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忍辱负重,浴血奋战,只盼望能早日见到她。

    谁知,再一次的相见,看到的却是她和别人在一起,衣衫凌乱,亲密相拥的一幕。

    甚至,她连他这个人,都已不再记得。

    他不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定会设法找出真相。

    只是那一段因错误开始的故事,就算她重新记起了。

    他们的曾经,是否还是她愿意要的?

    容渊抬首静静地看着钟沁儿的侧脸,莹白如一弯皎月。

    她微微扬着脸,轻柔地向着苏穆认真地说着什么,替他细心地包扎着伤口。

    他脖子之上的伤口又有血丝渗出,感觉更疼了。但,他根本无暇顾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她也曾这样关切过他,甚至心疼过他的伤,替他包扎过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每次看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之时,她在他心口之上,留给他的那一道伤痕,都会泪目盈盈。

    每一次也会像刚才那样,温柔地问,“疼吗?”

    然后低头,默默地亲吻着那一道狰狞的伤疤。

    “对不起。”

    每一次的亲吻,每一次的泪流。

    那一刻的浓情蜜意,早已被流水般的时光给完全冲散,甚至湮没在记忆的深处,无人知晓。

    只有他一人,仍牢牢记得。

    (明天,师弟应该就能出来啦。)

    第五十章·八卦

    烟波湖畔,醉风楼中。

    说书之人长身玉立,醒木一拍,开始说起近日发生的一些事。

    先是一个月前,位于极西之地的无妄山忽然有了些异变,晴天霹雳,地动山摇。平日从不离山的飞禽走兽兽,纷纷扬扬出逃。

    无妄中有一条灵脉,埋藏于地底之中,长约百丈。这条灵脉数百年来,都未见动作。

    因此,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近日之变,与这条灵脉休戚相关。

    靠此最近的修仙大派钟离门,已派人前往探查。

    然后,说书人又提到了北边的天山派,曾经的天山首徒钟沁儿在沉睡百年之后,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

    钟沁儿心想,自己下山不过月余,天山路途遥远,这时传来一些消息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此语焉不详,看来容渊是做过了一些掩饰。

    台下已有人提问,“当年魔域一战,訾菰为何要对钟沁儿穷追不舍?”

    关于这点,钟沁儿当年也不甚清楚,只记得最后一役,訾菰当时拼了命地要对付她,以致地涌寒冰最后尽数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说书人面上露出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摇了摇手中折扇。

    “訾菰这人生性残忍,唯独对一人心慈手软,那便是右使阎冥。”

    众人顿悟,“是了,这阎冥当年就是命丧于钟沁儿之手。”

    又有人提问:“訾菰与阎冥又是何等关系?”

    说书人笑了,“几乎夜夜宿在一起,你说是何关系?”

    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钟沁儿也失笑,她实在无法想象心狠手辣的魔尊訾菰,竟然也有如此一颗柔软的爱人之心。

    她抬手抿了口清茶,又细品了一枚烟波湖的名点,莲子芙蓉糕。

    台下众人先是一怔,然后一阵长笑,“当年魔界曾四处掳掠女子,还以为是訾菰的意思,看来訾菰是早拥佳郎在怀,弃美人于不顾了。”

    说书人笑笑,“也正因如此,才有那夜斩四郎一事。”

    夜斩四郎?钟沁儿听着心念一动,这事她曾经听说一二,但详细经过,却是知晓不多。

    台下仍有未听过此事的人,叫嚷着让说书人再说一遍。

    那说书人只得将这段百年前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

    原来,那些年魔界自修真界中掳掠大量的二三代弟子,除了也想以此作为决战时候的砝码,要挟各派。

    这些弟子被魔界困在魔域数年,终于趁着一次看管不严的时机,逃了出去。

    甚至在逃脱途中,一路斩了魔界四员大将,这便是当年的夜斩四郎事件。

    “当年,夜斩四郎的领头人物,便是如今的无夷宫少宫主归思晚。”

    归思晚?

    钟沁儿的脑中忽然浮现起那张秀丽端庄的面容,她袅袅婷婷,手舞碧绸的飘逸模样。

    简直无法想象,原来她当年也是那些被掳掠的少女之一。

    而且,她还是如今无夷宫的少宫主,难怪归思云会对她如此的敬畏。

    “当年无夷宫陷入两派斗争,因而归思晚被擒,无夷宫早将她视作一枚弃子。”

    说书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度扬声说道:“谁料,她竟然能在夜斩四郎事件中脱颖而出,在修真界中树立声望,立下大功。”

    有人笑着谈起江湖八卦,“听说,当年天山派掌门容渊卧底魔界,就与这位少宫主解下了不解之缘。”

    又有人接着插话,“我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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