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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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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寂寞】(父女1V1 )(21-30)(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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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野井

    2024/02/22

    二十一

    暧昧和温热的气息弥漫在双脸,氤氲出很有温度的生理感受。沉桐撤开些,

    睁眼看沉适,唇齿间牵出很短的一丝,粘回他唇上。呆愣愣的沉适未发觉,她尴

    尬脸红,掌心贴在他脸边,用拇指帮他抹去。

    冰凉的触感,惊得沉适醒味,握开沉桐的手,紧紧盯住她满是血色的水润红

    唇,妖艳、漂亮,冒犯之感当即油然,老实闪开眼。

    沉桐双手反拽住披在肩上的衣服,站在当地。她是一时脑热,没按耐住冲动,

    关键口感不错,好像并没有因为对象是爸爸而生异样感,所以蛮坦然,“要回家

    去么?”

    沉适凌乱旋动的大脑,样样不着调,听得一个“去”字,如获重负,避着沉

    桐,转身就走。

    “爸爸,我害怕。”

    慌张的语气令沉适心尖微动,一停下就被抱住胳膊,正待掀唇,紧依在身边

    的女儿促狭指着黑魆魆的周匝,脆脆道,“山上好黑,我害怕。”

    沉适生生被她梗得有口难言,扫视四下,树影斑驳狰狞,小径昏黄深幽,想

    了想,把人往臂弯里护。

    她安安分分做个小鸵鸟,沉适也没过于纠结那个吻,只是突然之间说什么都

    不合时宜的闷默,让好容易融洽的父女天伦,归复紧绷而生涩。

    走了一段路,沉桐把贴在手臂外的手拉过来,压在胳膊和腰间,顿时又暖又

    软,熨帖到心底,女儿鲜活生动的骨肉,隔着数层衣物,依然惊心骇人,沉适要

    抽出来,沉桐不让,“不凉么?”

    “……桐桐,我是爸爸。”

    “我知道,爸爸也要被暖着。”

    沉适顿步,人呆着,内心尽是受震动的不平静。沉桐叹息,怎么就这样受宠

    若惊了,踮起脚,捧着她爸爸的脸,认真说道,“你什么都会,什么都好,会教

    我知识,言传身教很多为人处事的道理,是最好的榜样,正因为你是我爸爸,就

    在我身边,为我费心费力,教我爱我,我才觉得太幸运、难得,谁都不能比拟。”

    她的厉害口齿,今晚沉适早已领教,现在眼神痴痴的,把不合伦常的感情,

    说得如此逻辑清晰有条理。

    一时忘记反驳,陷入深深的意外,被轻贱、被忽视才是他家庭生活的常态,

    他拼劲全力依然是低矮一等的那个,自卑落魄、孤苦不堪,不能向人言。

    多年生疏淡漠的女儿,出落婷婷地站在面前,用不一样的眼光看待他,告诉

    他,以有这样血脉相连的爸爸为幸运,在心里视他为精神担当,比起草木星辰的

    意趣、工作学问的成就,这是多与众不同的可贵慰藉。

    很自然地,他放松许多,“桐桐,这些、都是普通的父亲该做的,是爸爸应

    给的照顾、教导。只是从前我们太生疏,突然有了这些,你以为、你以为是和异

    性相处的感觉。”

    “你不觉得天意这样的安排很奇妙么?是不是有她的用意?”

    山脚下寒气不减,车门拉手冷如冰,沉适先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沉桐安然享受,笑嘻嘻道,“谢谢爸爸。”

    坐进去就嫌身上的衣服多,把两件冲锋衣都脱下,拎着领子要扔到后座。

    沉适给拦下来,一件一件铺展在腿上,认真把它们迭得对齐平整,然后放进

    后面的纸袋里。

    碰上沉桐注视已久的灼灼目光,毫不遮掩的兴味,车内刚缓下来的自然平和

    的气氛骤变。

    沉适不自在地挪开眼,酝酿了会语言,终究无奈,她把天意都请出来了,他

    讲不通,也讲不过。

    夜色深宁,车内是打破均衡的不得已静谧,其实父女俩各有所得,说不上十

    分的别扭难受。车外利来利往、人性欲望、生活疾苦在暗潮里蓬勃放纵,不改滋

    长。

    前面的车辆被红灯阻在空旷的路口,车尾一下一下地颠簸,车内光景,引人

    浮想。

    饶是沉适放慢车速,也没挨到绿灯亮起,突然车尾陷落久久不起,仿佛有两

    声绝望又痛快的长吟嘶吼,穿车而入。

    沉桐低着头,不敢看、不敢说,替沉适痛苦,替他难堪,心疼他处处被糟蹋

    的处境。

    进家门后,玄关处光亮哗然,沉适如若平常,换鞋再放好。

    眼看他将

    进书房,沉桐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叫住,“爸爸……”

    沉适站住,倦意和寥落从背影显露无余,沉桐更加忐忑,“没事,我给沉芸

    和奶奶买了东西,你不要偷偷走了,记得带上。”

    二十二

    陆家在叁亚的小洋房,不比蓉市长住的差。小区环境清净幽美,成片绵延的

    叁角梅,红若绛云,更高处是湛蓝的天空,明艳醒目。

    虞申黎他们在屋里休息,沉桐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发呆。这个时候的关榆,

    大约更加广浩苍阔,又生机萧索。

    不可思议,妈妈和沉适是天南地北,能成就姻缘。她和沉适是同一屋檐下、

    骨血相融的亲人,转眼之间又会天各一涯。

    举起手机,眯着眼看屏幕,和沉适的微信聊天页面,自己的几条消息,无声

    无息地躺着。

    要不是沉芸兴冲冲来表达感谢,说十分喜欢汉服少女手办,她甚至不知道他

    什么时候平安到家的。

    前后脚,谭家人也来了。两家关系不错,当时房子是一起买的,隔壁。

    今年谭商圣诞节没回来,春节回的国。

    两家人晚上一起吃饭,他妈妈徐妍菲言辞之中,明显怒其不争,当众抱怨,

    “你看谁出去留学,因为过年就跑回来了?”

    谭翟知倒不以为意,护着儿子,“回来就回来,说到现在,何必呢?”

    徐妍菲更为恼火,“还不是你,对这儿子从小就惯着,什么事都由着他。”

    谭商好脾气的,没吱声。虞申黎打圆场,“饭桌上就不教训孩子了,好歹小

    商他本分,是往家里跑。”

    其实谭商虽然有点纨绔,该收敛时也会收敛,更别说品性还算端正,弹得一

    手好钢琴,就是自小成绩差得不止一点。

    沉桐冷眼旁观,看看他们父子,包括邓安哲,甚至赵衡。她觉得妈妈当年会

    爱上她爸爸,一点都不奇怪。

    模样好、智商高、肯奋进、内心充盈,有极强的道德准则,除了家庭出身—

    —妈妈最不需要在乎的那点,看看周围日常往来的人,相形之下,沉适这个男人

    真的是太特别了。

    谭商对上沉桐淡淡的目光,明明她未言未语,毫无态度,就是感觉到满满的

    冷意轻蔑,以至于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

    沉适不回微信的第五天,冬日南国的海滨,云暖风熏,澄静空明。可是关榆

    的星空比哪里都美,一想沉适在一晚接一晚地教沉芸认数不清的星星,久久地晾

    着自己,沉桐累得耐心耗尽。

    中午去吃烤乳猪,吃得意犹未尽,于是又买了一只打理好的乳猪和酱料,带

    回来自己烤,此时都在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绿植花草稍稍过滤了海上来风的淡淡腥咸,风来风往,苍穹深蓝,叁角梅长

    条低昂,悠悠如画。

    油润又不肥腻的烤肉,被切好整整齐齐累在盘子里,沉桐尝了一两块觉得没

    意思,抱着一颗椰子也不喝,无聊地咬着竹吸管。

    听他们商量今晚要早些睡,明天请人打扫房子,再去花鸟市场买些金丝桃和

    火棘,晚上吃完年夜饭,还要去南山寺守岁。

    看吧,这也挺充实美好的。沉桐给沉芸发微信,酸酸地问:“你们玩得开心

    么?”

    没有秒回,沉桐气得不行。

    许久,沉桐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姐姐,我没有玩啊。这几天太忙了,

    我一个人打扫卫生,包过年吃的饺子。”

    她一个人?沉桐舒心许多,挑眉得意,“他们呢?”

    “在医院呢。”

    咯噔,沉桐脑子空白片刻,直接打语音给她,“谁住院了?什么问题。”

    “姐姐,是奶奶住院了,嗯……”沉芸犹豫了会,“是胃癌,好多年了。”

    不是沉适,沉桐飞悬的心稳稳落下来,可是,那个人是他妈妈,他得多伤心

    呢。

    抓了抓头发,骂自己暗暗给沉适置气太混蛋,跑去虞申黎房间。

    虞申黎正在跟陆德尧小声说着自己的担心,“那火棘是真喜庆,一大束一大

    束的,摆在屋子里看着就高兴,不知道这边明天买不买得到。”

    陆德尧道,“现在花草都空运,怎么会买不到,你闲操心。”

    沉桐瘪了瘪嘴,鼻子发酸,虞申黎一瞥眼,看自己孙女这委屈巴巴的样子,

    吓了一跳,过来拉她坐在床边,“桐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陆德尧也围过来,“晚上不还好好的。”

    沉桐红红的眼睛从陆德尧望到虞申黎,抽

    着鼻子,问,“奶奶住院了,你们知道么?你们有没有打电话?”

    两个老人,眉头一皱,虞申黎脱口而出,“大过年的,去医院,真晦气。”

    沉桐噗得哭出来,“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那是爸爸的妈妈啊。”

    虞申黎被说得语塞,难堪地望了陆德尧一眼。沉桐只是催,“你们现在知道

    了,应该打个电话的,打给大伯。”

    虞申黎不想打,一则她确实打心眼里嫌不吉利,二来根本就没有往来,怎么

    关心慰问。

    陆德尧俯身出言哄她,“桐桐,过一阵子,等我们回家再打。”

    沉桐抬手臂抹了把脸,仍是哭,“她是胃癌,好多年了,现在住院,还能有

    多久?她辛辛苦苦供爸爸读书,把他培养出来,结果爸爸和妈妈结婚,留在蓉市

    二十多年,陪伴你们的时间,比陪她多得多,她没有过怨言,你们怎么可以嫌她,

    怎么可以……”

    沉桐哭个不停,惊动了陆昕,陆德尧看了眼站在门边的陆昕,又向虞申黎使

    眼色,让她打个电话。

    虞申黎服软,“好,奶奶这就打电话,我没你大伯号码,你给我。”

    音落,沉桐抽搭搭消停下来,哭得睫毛湿湿的,抽抽噎噎地低头翻号码,帮

    她输好,交还手机,竖着耳朵听虞申黎打电话。

    “是沉安么?我是陆家伯母。”

    “……”

    “噢,我不是找他,听说亲家母住院了,我问问是什么情况,看看能不能帮

    上忙。”

    “……”

    “嗯,那好,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都是一家人。”

    虞申黎的话,完全合沉桐的意思,她顿时不伤心,不委屈,也不闹了。

    事已看罢,陆昕冷着脸回房间,大开房门,等着沉桐似的。

    沉桐在门边犹豫片刻,拖着步子,慢慢往里走。

    陆昕冷冷道,“你要再来跟我哭一场么?”

    沉桐动动嘴唇,然后说,“妈妈,你们是夫妻,你应该知道他希望你打这个

    电话。”

    “他?他是谁?”陆昕定定瞪着她,“你这么维护他?我凭什么要体谅他?”

    沉桐惶恐地看她妈妈一眼,快速躲闪开,“回家那天,李思接我,我在车上

    看见了不好看的东西,还有那晚在云平山下路口,……你车里有人。”

    陆昕愕然,震愣当场,失语半天。

    沉桐避着视线不看她,“到了这个地步,你要不愿意也不要紧,谁也不能勉

    强你,不过不如尽早离婚更好,不必挂着夫妻的名头。”

    陆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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