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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一语,只抬手将肩侧的衣裳微微拉下,露出点点满是红痕的肌肤。
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像一道炽烈的火灼伤了他的眼般。宋屿瞬间脸色铁青,那双孤傲的的双眸仿若没有焦距,深谙的眸中皆是慌乱。好似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身体所有的力气般,松开了紧箍在宋渃婳脖颈的手掌,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着,直至后腰撞到茶几才蓦然瘫坐在凳子上。
宋渃婳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脖颈被他给捏疼的地方,瞧着他那副模样,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悦。“这么久了,你也该胡闹够了。”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瘦弱的肩微微抬起,作出一副防御的姿态,似是打从心底便对宋屿充满敌意。
“自本宫搬出皇宫那日起,皇上便日日来让我回到宫里,见本宫不回,皇上便着人送了些面首给本宫,美其名为怕本宫寂寞,找个人给我解闷,可实则皇上派他来监视于本宫,甚至一言一行都尽数向你禀报。本宫将人送走,你转头又再送来,还不断在坊间散播谣言,将本宫的名声置于狼藉之地,你还配得上为本宫的亲弟弟吗?!”
今日皇帝再次出现于她面前,无疑是将积压在她心头的怒火给燃烧起来,让她又回忆起那晚的事。
父皇驾崩以后,宋屿顺利继位。他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册封她为一品长公主,并让她搬到与养心殿相邻的宫殿居住,宋渃婳只当他疼惜长姐,并未多想,只是事情却逐渐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去了。他日日晚膳都会在她那用,而且每每用完晚膳后都会缠着她陪他一块对弈下棋,宋渃婳只当他后宫尚未有人,寂寞想有人伴他耍乐。
她还把自己的亲弟弟当做乳臭未干的小子,可却没想到宋屿竟不知在何时对她生出了如此不轨大逆不道的意图。
那晚,宋渃婳太累不小心伏在案桌上沉眠过去,睡眼惺忪之时却看见宋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身旁,那只手还不断在她的脸上摩挲着。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凝固了般,背后泛起阵阵凉意,她推开了宋屿,质问于他。原以为他会有歉疚之意,可他却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他自己对她不轨的心思尽数说了出来。
他冥顽至极,宋渃婳与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便收拾好所有的行装搬到宫外设立长公主府邸,以为这样就能断了宋屿的念头。可他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狠,竟不惜毁掉她的名声也要纠缠于她。宋屿一次又一次以送面首为由,在里头掺杂了他的人,为的就是哪怕身在皇宫也能知晓她的一切。可怕的是,他派人到处散播她的谣言,将她每一回送走的男人都谣传说成她玩死了他们。
宋屿甚至丧心病狂到,说只要她声名狼藉,就再不会有人娶她、要她,这样宋渃婳就能回到他身边。她既怒又恼,可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宋屿是皇帝亦是她的亲弟,她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名声被败坏。
她更像是宋屿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连命都被握在他手中。她不过就是个被披上华丽衣裳,好听头衔的金丝雀罢了,金丝雀、金丝雀......除去金丝,也不过就是个只能供人逗乐的鸟罢了。
宋渃婳紧握着双拳,而后又松开,“皇帝请回吧,往后无事不要再到本宫的府邸来了。”
这话无疑刺激到了宋屿的理智,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前紧紧捏住宋渃婳的肩膀,嘴里似疯魔了一样喃喃自语,“不、不......”他声音裹慢了绝望,一字一句中仿佛都透着痛感,“不该是这样的,朕的长姐该是冰清玉洁的,不该如此......朕为了长姐多年来从不立后从不宠幸后宫任何一个女人,朕为你守身,长姐为何背叛于我,为何!”
宋屿大掌欲将她身上的衣裙给扯下,“朕要了你,只要朕要了长姐......”
“滋啦”一声响起,宋渃婳肩膀处的衣裳被宋屿扯开,露出点点白皙的手臂,“这样长姐就能属于朕,就能成为朕的皇后......”
“放开!宋屿你疯了!”宋渃婳挣扎着,朝他拳打脚踢试图推开他,可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力气极大,根本无法撼动半分。“放开本宫——”
“长姐别怕,朕不会觉得你脏,在朕的心中长姐依旧是清白之身!”
“砰——”
一声巨响,压在宋渃婳身上的重量顿然消失无踪。
萧燃忽而出现挡在宋渃婳面前,见她衣衫有些不整,便将身上的衣袍脱下盖在她身上,嗓音略有些着急,“殿下可有碍?”
36、平行时空番外 —— 长公主篇(6)
看见男人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刻,宋渃婳鼻头不受控制地一酸,好看潋滟的眸子里续满了泪珠。
她身为公主,自小便被母后与教习嬷嬷教导着不可落泪,她身份尊贵,即便遇到再伤心的事都不许在人前落泪,那是懦弱的表现,是在给皇家蒙羞。可这一刻,心中的委屈铺天盖地袭来,那泪水似不受控般入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滑落。
美人双眸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腔,这样的无声哭泣却更惹人心疼。萧燃心脏好似被人猛地攥紧一般,喉间陡然泛起一阵涩意。有些不忍,指腹轻轻擦去宋渃婳脸上的泪痕,温言宽慰,“殿下别哭,已经没事了。”
“大胆!”被甩至一旁的宋屿站起身,猛地朝他们走来,一手桎梏着萧燃的手臂,一手欲抓在宋渃婳的手腕上,试图将他们俩人拉开距离。“你这等低贱的奴才怎敢用你那只脏手碰朕的长姐!”
萧燃眼疾手快,先一步将宋渃婳拉至自己身后,连一丁点衣角都没能让宋屿触到。
忽然有人闯进来坏了他的好事,心高气傲的宋屿自是不会放过此人。可却在看见眼前男人身上装扮时,身形略顿,仔细地上下打量这突然冲进来的男人。却在瞬息间发现,眼线这男人既不是穿着太监服,亦不是侍卫服,反倒是料子上品的常服。那一刻,饶是宋屿再笨亦猜到眼前男人便是昨夜与他长姐欢好的低贱囚犯!
真是水鬼升城隍。不过一夜,昨日还是穿着囚服低贱如狗的囚犯,今日却已穿上了好料子,装得人模狗样的。
他怒不可遏,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想说些什么又觉与这样低贱的人说话有失身份,便径直跨步欲将宋渃婳给拽回到自己身边。可那下贱至极的男人又一次挡在他面前,还紧紧将他无比珍爱的长姐掩藏在身后,实在可恨!“放肆!立马给朕放开长姐!”
萧燃并不惧,甚至好似没将眼前的天子放在眼里,他微微蹙眉,嗓音略沉,“还请皇上自重。”
宋屿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仰天大笑几声,“自重?你这等低贱的囚犯竟敢让朕自重?!”他压低声音,语气却满是杀意,“你信不信,只要朕一声令下,就能立即让你人头落地!”
“宋屿!”宋渃婳心头一慌,担心萧燃会因自己而死,正欲上前阻止,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不让她上前一步。即便听见面前天子要处死自己,那双眸子依旧没有丝毫动摇之色。
他是真的不怕。
见宋渃婳上前,他便认为长姐想回到自己身边,只是面前这个男人一再阻挠,霸占长姐。他怒火中烧,侧头张嘴便想喊侍卫进来将他拉出去五马分尸。
“敢问皇上,要以何种理由处死我。”
宋屿身子顿了顿,而后她缓缓转过身,双目充血满眸狠厉,“就只是你轻薄朕的长姐这一条,朕便能将你凌迟!”
萧燃忽而笑开,嘴角却明晃晃挂着嘲弄,“我乃殿下的面首,与殿下行为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嘲讽的意味更深,“况且,是皇上您昨日亲自着侍卫与其余两名男子一同送到长公主府供殿下挑选的面首,敢问皇上,何谈轻薄。”
宋屿瞬然哑口,一张脸青白交加,脸色难看至极。他转瞬一想,又凛然道:“你方才大不敬,朕依旧能治你死罪。再者,朕处死一个低贱的囚奴,需要什么理由!”
萧燃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宋屿一眼,带着些毫不掩饰的嘲弄之意。“皇上此言差矣,不论是多低贱的奴才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岂能毫无理由?这番说辞要是被百姓们给听见了,他们该多寒心?皇上难得建立起来的名声可就因为这句话而毁于一旦。”他眼神蓦然一凛,“况且,皇上昨日写下手谕将我放出来供殿下挑选时,便已承认我无罪。既无罪,何来囚犯?”
“再者,既要论大不敬,皇上意图欺侮殿下,岂不更加大不敬么?”
这话说得有些过,像是明晃晃地在挑衅身为天子的宋屿。可萧燃神色毫无波澜,似是不觉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从刚刚开始,他身上便一直弥漫着一股傲气,即便是在皇帝面前,那挺直的背脊也没有弯下来一分。
“放肆!”宋屿却像被人戳中了尾巴一样,全身长满了刺,试图将自己保护在安全区中。“你胡说什么!朕何时对长姐不敬!”
萧燃轻呵,亦不再与他争辩,或是根本不屑与他争论。他抬头直视于皇帝,“敢问皇上,你如今连在我面前承认你不敬殿下的胆量都没有,要如何面对文武百官?要如何面对百姓的谩骂。这些,皇上从未考虑过么?”
宋屿一愣,显然此前他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他磕磕绊绊辩驳着,“朕......是皇帝,是天子!只要朕想,他们就一定能同意!谁不同意朕便杀谁!”
“皇上能杀一人,却不能杀尽天下人。”萧燃此时更是打从心底看不起这胤朝的皇帝。“一旦传出皇上有爱慕长姐的心思,哪怕只是一点,朝中便会有人一次来大做文章,届时皇上可想过该如何自处?”
宋屿怔了一瞬,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来一个反驳他的词。
不给他开口说话地机会,萧燃径直质问道:“皇上真有如此自信肯定朝中文武百官都能接受你如此龌龊的心思么?你这皇位有多少亲王正在虎视眈眈,一旦你行错半步,便会有人用此事来大做文章,弹劾皇上,届时皇上还能稳坐这龙椅之上么。”
宋屿瞬息间便慌了神,虽极不愿承认,但他说的却是句句在理。他这皇位确实坐得不稳,自登基以后,他满心思皆是让他的长姐与他一块相守,连皇后之位都只愿她坐。小的时候,他亲眼目睹母后被贵妃那个贱人毒害,死在他面前。父皇偏心至极,只草草处理连半点实质上的惩罚都不舍得落在他心爱的贵妃身上。
那他的母后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简直是一场笑话!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是长姐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思念母后时,长姐便会温柔地抱着他哄他入睡。哪怕是他生辰,父皇也只窝在贵妃的温柔乡中,根本不曾记得,亦是长姐给他做了碗长寿面,一直、一直......都是长姐陪着他,他不过只想长姐像以往一样陪着他。
宋屿不待见任何世家贵女,认为他们都像那贵妃一般,以色侍人,皆是卑贱的蛇蝎。所以即便朝中大臣将他们的女儿送进宫来,他亦只是册封个低位份,将她们全扔在后宫,从未宠幸过他们。
世上,唯有长姐真心待他好。
父皇风流,妃嫔多,子嗣更多。他兢兢业业坐在皇位之上,却有他所谓的兄弟欲夺他皇位。他要长姐,亦要皇位。
宋屿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再抬眸,他透过萧燃看向被挡住的宋渃婳,满眸皆是认真的神色,语气更是郑重非常,“长姐,你且等朕。此前是朕思虑不够周全,朕会想办法让你光明正大当上朕的皇后!”
说罢,宋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却还带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毅。
见宋屿离开,宋渃婳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她拢紧了身上萧燃的衣裳,嗓音略低,“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知道其中利害,还请你不要对外多言。”她顿了一瞬,诚挚道:“还有,多谢。”
萧燃转身将宋渃婳拦腰抱起放到床沿,他半跪在床榻旁,勾唇一笑,丝毫没有刚才和宋屿对峙的半分傲气。“我不是说过么,我是殿下的面首,为你做这些是应该。”
宋渃婳又一次重新审视面前的男人。他究竟是什么人,才会站在皇帝面前都丝毫不惧,甚至还能口出狂言说出那样的话。
似是知晓宋渃婳在想什么,萧燃忽而抬眸,嗓音很是认真。“殿下不若考虑同我离开?同我一起离开此处,离开胤朝。”
37、平行时空番外 —— 长公主篇(7)
宋渃婳尚未从刚才的惊吓回过神来,听见萧燃这么一说,神色有些茫然,“离开?本宫......还能去哪。”
母亲自小便教导她身为胤朝高贵的公主,行任何事都要以国为重,她先是胤朝的公主,再是父皇的女儿,最后才是自己。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循着自己的想法过活了,母后殡天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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