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渊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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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的手还是很稳的，毕竟我试想过怎样无痛把我自己杀了...小渊，我就说嘛，那天你不应该救我的...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姐姐手中的勺子从我的脖子缓缓移到了我的脸上，仿佛一把小刀一般，真的如她所言一点一点想要将我的脸划烂。

    我害怕吗？

    说不害怕是假的。

    姐姐的占有欲...已经成了病了。

    这就是真正的她啊...

    可现在我动弹不得，再加上姐姐现在有点疯魔，后面的事态会演变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但我或许还是有能做的事情...

    我冷静下来，感受着脸上的勺子在姐姐的手上画着圈，我咽了咽口水，问道：“姐...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会霸凌...为什么是因为我...”

    “为什么？呵...”姐姐轻笑一声，将手上的勺子丢下去，然后在我身上坐了起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但没有用力：

    “有一次...我拦你那些追求者的行迹，被一只贱狗发现了呗。那只贱狗好凶的，扇了我好几巴掌呢...那天你也过来了，那只贱狗一见到你，就跟发了情一样，扭曲事实，说我偷了她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我仔细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发现那天的事情我就只记得一点轮廓，现在被姐姐这么一提醒，我似乎有了点印象。

    姐姐见到我思考的模样，又是一声冷笑，双手开始缓缓用力，看着我脸慢慢变红，她声音淡漠：“看来你是不记得了...都说人在成长过程中，会对一件事情记忆极为深刻。

    这件事于我而言，就像是之前的我死去和现在的我出生。是你啊，我的好弟弟，是你，带着你的亲姐姐我，去承认这没有的罪名啊，让我去跟别人道歉啊。

    当时我的脸还好痛啊...痛到那时候我想不顾一切把那只贱狗给杀了。但你，我的好弟弟，你没管你的姐姐发生什么了啊，你没问我一句话，竟傻乎乎地听了别人的只言片语啊。

    就因为那只贱狗在哭，而我没哭啊。

    我现在哭给你看，还有用吗？江沉渊，我说过了...这一切都是你的咎由自取的。懂吗？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是你让我变成一个疯子的。

    先是抑郁症...再发展成了现在还有的双相情感障碍...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你不知道，你还在跟小姨嘻嘻哈哈，你还在跟楚清荷谈情说爱...你说你很愧疚...但为什么平时不见你很愧疚呢？

    江沉渊，我很厌恶你，厌恶到想杀了你，你是个虚伪的人，不会在意默默在一旁的我...可我也好喜欢你啊...喜欢你到无法自拔...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啊。

    不瞒你说...我的性瘾，就是从那天被你救下来后，才开始有的。这或许是上天给予我的机会...让我不要管你，专心于自己的欲望...让我从欲望中得到解脱...

    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并且可笑的是，我只能对你有那种欲望啊，对别的人，我只觉得恶心...他们好恶心，只有你，只有你...才值得我心甘情愿啊。

    弟弟，你知道我有多想把自己这层膜给弄破吗？我里面真的好难受...可这么多年了，我为了你，挺过来了，一直给你守身如玉到现在啊，就为了我们成年的时候...我把全部给你啊...

    就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啊。

    小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个日夜，想趁你睡觉的时候，骑在你身上啊？

    可临到尽头，就在我们准备结束一切换来新生的时候，你退缩了。

    你现在说要时间去缓冲了啊？那你跟小姨呢？季仙梦那个贱人，也就身材比我好一点，我也不缺她哪啊...可小渊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为什么啊？

    你甚至还想跟楚清荷约定好以后去哪，去哪读大学...我以为你只会问我的啊...沉渊，我真的好想好想把你给杀了啊。

    每次见到你在跟别的女人说话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我只想得到你的全部而已啊...你的身体，你的心...但为什么就这么难啊...啊？！

    我是疯了，自从被你救下来之后，我就疯了！都是你的错啊！我好想了结自己的...好想...好想杀了自己的啊...可...可我放不下你啊...”

    姐姐松开了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手，一滴一滴热泪从她的眼眶滚落而出，她趴了下来，发泄完这么多年的积怨后，像个正常人一样趴在我身上开始嚎啕大哭。

    而我从方才的窒息中缓了过来，看着身上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的姐姐，难受地紧咬住嘴唇上的伤口。

    肉体上的疼痛和心灵上的疼痛不断传来，我心里面警醒着自己这疼痛远远比不上姐姐这么多年来承受的痛苦。

    可我现在这么做有用吗？

    姐姐说得对，我好虚伪啊，就为了自己的心没那么难受...

    事情都发生了，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姐姐的状态终于平稳下来后，我张了张口，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姐...对不起。”

    “嗯...”姐姐继续趴在我的身上，没有动弹，只是嗯了一声。

    看着姐姐这种风轻云淡的反应，我难受地开口道：“姐，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没有甄别...”

    “嗯...”姐姐还是刚才那副状态。

    见姐姐不想多做回答，我再次开口：“姐...我...”

    “小渊，别说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得你的同情...你心里面或许也在笑我吧，笑我会这么蠢，这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

    姐姐从我身上起来，哭过后的她面容憔悴许多，方才扎着的高马尾早就解开，此刻的她长发披肩，可却因为她眼眶微红，还有肩膀依旧是在微微颤动，似在压抑着什么，显得有些我见犹怜。

    可她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并且也是完全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她将手放在我的心口处，垂下头，秀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脸庞：

    “小渊，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陪姐姐一直错下去。”

    我闭上眼，知道怎么样也逃不过这个问题了。

    愿意吗？

    不愿意吗？

    我...想好了吗？

    我要不要这么下去...还是说，有其他的可能性？

    我能做的，是陪姐姐这样下去吗？

    我要做的，应该是怎么去治好她啊。

    许久的沉默后，我做出了决定。

    “姐...对不起...”

    “嗯。”

    简短的一次毫无波澜的对答，结果是姐姐从我身上离开。

    我看着站在床边开始调药的姐姐，看着她拿出四颗药来，但捧着水杯凑到我面前又纠结了许久后，最后选择再拿出一颗药来的时候，我平淡道：“姐，我会死的。”

    姐姐拿着五颗药凑到我的嘴巴，声音也很平淡。

    “小渊，我会陪你...陪到你求我，求我不要再这么折磨你的时候的...死了，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