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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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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二十一、福倚祸兮起萧墙)(小色鬼穿越合欢宗,开外挂懒猪吃老虎)(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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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一咧:「反正老子命长,大不了再耗上十年,叫他们好看!」

    宁尘把胳膊在他肩膀上一搭:「你命长,还不是得亏了我?」

    吴少陵摇头晃脑,酸文假醋道:「此可谓「灵猴偷得生死簿,不叫天地负刍

    狗。」」

    「你他妈才是猴子!」

    二人齐声大笑,留了殚见阁残垣断壁在身后,拂袖沓去。

    ********************************

    回了铜林镇,吴少陵体力不支隐伤复发,那具灵无廻阵在金丹级别也算颇有

    些威力,损耗吴少陵气血不说,经脉也多有暗伤。宁尘干脆好人做到底,叫吴少

    陵升起院中防护阵法,好好助他运功调息了一番。

    吴少陵要是个娘们儿,宁尘合欢真诀只需转个圈下来就能给他调理清楚。可

    谁叫他是个大老爷们儿呢,宁尘用不出真功夫,正经调气手段几乎两眼一抹黑,

    只能笨手笨脚给他慢慢整饬。

    好在是吴少陵底子铁,伤的也不重,大半天下来总算去了隐忧,静养些日子

    怎么都生龙活虎了。吴少陵精神见好,宁尘却累得头热耳乏,干脆就在吴少陵这

    里住下,院里找了个偏房,往里一钻蒙头大睡。

    睡到晚上,吴少陵来敲门。宁尘探头一看,月过屋脊,院子中间已摆了一桌

    上好酒宴,只等宁尘入席了。

    宁尘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在桌边坐了。吴少陵给他斟满酒,扬杯道:「宁

    尘,你帮我了却了执念,我敬你一杯。」

    宁尘闻听他语中赤诚,也郑重起来与他碰了一下杯,送酒入口。可酒才喝了

    一半,他噗嗤一口喷了出来,差点没给吴少陵浇成落汤鸡。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吴少陵嘿嘿一笑:「宁尘!哈哈,只不过试你一试,没成想还真叫我猜着了!」

    宁尘脸都绿了:「这他妈也能猜到?!」

    被人将身份捅破,原本宁尘该当如临大敌。可吴少陵为人他已看了个通透,

    又开诚布公把话说明,想来不会对自己不利,宁尘就是想担忧也担忧不起来了。

    吴少陵也不怕他杀人灭口,老神在在坐了,又给两人杯中重新倒满酒。

    「独孤十三……这化名也够炸眼的,你咋想的取这么一名儿哇。」

    「你管得着吗!」宁尘方才一时松懈,叫他诈出真名,现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先交代,怎么猜出来的!」

    吴少陵笑得跟捡了钱袋儿的贼一样:「柳七娘手底下都是姑娘,从来也没听

    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别人许是不知,但我却听七娘讲过,潇湘楼似是从合欢宗

    分出来的。前一阵合欢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逃了一个元婴期暗修苏血翎,恰好

    就卖在潇湘楼处。通缉令上名字一对,除了她就一个宁尘,那不就猜个八九不离

    十咯?」

    宁尘起先没觉得如何,听吴少陵这般一解,反倒心有些发沉。能将这点蛛丝

    马迹牵在一起,实非常人力能所及,但不知道吴少陵思忖的这般详尽,会不会横

    生什么枝节出来。宁尘若真下定狠心要断掉这条疏漏尾巴,杀人灭口也未必不是

    囊中之策……毕竟身后还有他那些姑娘不是,露出一条线儿不知要牵累多少人。

    然而还不等宁尘生出什么想法,吴少陵已掏出刀来啪嚓拍在了桌上。

    「宁尘,你念头通达正气在胸,拔刀平路之时更是当仁不让,我吴少陵难逢

    知己,意与你歃血结义,你愿不愿意?」

    宁尘三世为人,本已见惯冷暖人情。浑没想到吴少陵三两句话一撂,竟被激

    起胸中滚滚热血。

    吴大少爷提着左右两把长刀独闯敌营时,宁尘在树上可看得真真儿的,若说

    心中不佩服那是不可能的。生死处见真心,两人相识不过三日,实是比胡乱厮混

    十几年的酒肉朋友都交得深了。宁尘一咬牙一跺脚,杯子往桌上一顿:「他妈的!

    放血!」

    吴少陵哈哈大笑,手指在刀尖一抹,振血入杯,嘴里却道:「哪儿就放血啊,

    说的跟杀猪似的。」

    解了深仇大恨,吴少陵再没一点文酸客套,正合得宁尘脾气。两人齐饮血酒

    入喉,四目相对,眼中带光,都觉得胸中似有万马奔腾。

    吴少陵按下一腔热血,抬手抄住宁尘的腕子,目露狡黠,口中深情道:「二

    弟!」

    宁尘腮帮子都耷拉了:「你大爷的……叫的就跟我长在你裤裆里似的……我

    来你这破铜林镇没干别的,净被你占便宜了!」

    「那叫你老二好了!」

    「那他妈不是一样!」

    「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少废话,我修为高,我当老大!以后你是吴老二。」

    「你这就没轻没重了,回头我若功力大进,难道还要重新排辈儿?是不是还

    得来个年度辈分考核?」

    「你都废成这熊样了,咋功力大进?」

    「你琢磨琢磨,你在人前自报家门排行十三,然后我吴老二还叫你大哥!人

    家还以为咱这一窝都是爹娘脑瓜子放炮放出来的。」

    宁尘向来也算是伶牙俐齿,可吴少陵做了十年当铺掌柜,那张嘴乍一看似是

    没油儿,实则那话中字缝都攒着暗劲儿呢。宁尘说话能气死人,吴少陵说话却能

    叫人卸了膀子使不出力气。

    两人撕巴半天,排资论辈最后还是以吴少陵大获全胜告终。苏血翎在旁边看

    着都忍不住笑道:「你二人若合伙与人斗嘴,怕是三十二个媒婆加起来也赢不了。」

    宁尘听得直嘬牙花子:「你这都拿什么当数量单位呢!」

    三人笑罢一时,吴少陵正了正色,肃声道:「宁尘,以后我还是叫你十三。

    你身负大难,自然要小心暴露。弟妹,你以后需得小心隐藏修为,世上难免

    也有旁人能堪破那些关节。」

    他一句弟妹说出来,苏血翎可懵了,连忙低头道:「阿翎只是主君影卫,不

    敢僭越。」

    宁尘见她这样说心中不忍,立刻接话道:「老吴叫的对,就是弟妹,只不过

    弟妹有点儿多,哈哈哈哈……」

    吴少陵眼珠子放光:「有点儿多是多多啊?」

    宁尘面露得色,贼兮兮压下声音道:「少说十个八个。」

    吴少陵听的直咂嘴:「真好哇!你们合欢宗果然有双修秘法是不是?教教我

    教教我!」

    「嗨,不是我藏私,非天赋异禀者学不了。」

    吴少陵翻个白眼:「看把你嘚瑟的!」

    宁尘喝了口酒,叹口气道:「咱哥俩说话也甭藏着掖着,你吴大少就不担心

    我这通缉犯给你惹麻烦?」

    「我又不上街敲锣打鼓,怕的什么。万一你有一天被抓了,我翻脸不认人不

    就完了。朋友是干什么的,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吴少陵胡言乱语嬉笑怒骂之间,却被宁尘听出来隐有痛楚。不难想,他那档

    子事儿里,曾也应该是叫宗内好友出卖过的。十年磨砺,虽彻悟得干净,难免也

    要留下三两道疤。

    宁尘硬着嗓子接道:「我合欢宗就是你说的这般,宗主被近人在背后捅了刀

    子,没处说理。」

    「嗯,我能猜出来。无非是浩天宗那羽化老怪憋疯了,才布置下那大网来诬

    赖你们。」

    吴少陵能猜到他身份,这些旁带的错综复杂自然也看得清楚,宁尘倒是不奇

    怪,只是感叹道:「唉,你说这些名门大派,个顶个的纳垢藏污,这修行界还能

    有好?」

    吴少陵轻轻在杯中抿了一口,悠声道:「起初,都是好的。修着修着,就坏

    了。」

    宁尘眉头一挑:「此话怎讲?」

    「且不用往上说,单就那筑基凝心期的修士,放在寻常百姓的市镇里,哪个

    不是人中龙凤?再等铸就金丹,寿数延到二百年上,那当真就有点儿俾睨天下的

    感觉了,凡人俗胎已如蝼蚁,通天大道即在眼前。可是金丹修士能蕴育元婴的,

    二十存一,剩下的也不得不自待寿终。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会发觉自己和

    凡人无异。元婴修士又何尝不是如此,性子刚正些的,死之前拼力一冲,也算还

    剩得些血性;大多则是破境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三次,眼看要死了,急情之

    下脱张人皮又算得了什么?我能五六百年不死,又凭什么现在要死?到了羽化期,

    心中也无非是我已活了一两千年,飞升既在眼前,这世上还有不能干的事儿?

    在他们眼里,寿数就是机会,没了寿数,什么都没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也

    ……」

    他说的道理,宁尘虽没想的这般通透,心中隐约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仍然忍

    不住问:「那在你看,干脆别修了。」

    吴少陵摇摇头:「不,修行不是问题,坏就坏在飞升上。飞升是天道给我们

    画的一个大梦,裹住了所有人在里面。金丹灵觉,梦做得浅些,多少还容易醒;

    元婴之后只会觉得一场幻梦成真在即,拼了命也要往里去扎。看得见摸不着,

    馋也把人馋死。都说金丹成仙,凡人见了都要道一声仙师,其实骨子里尽是贪欲

    执念,俗得不能再俗。」

    宁尘叹气,也就只有吴少陵摸得天机而又修为被废,才能悟得这些道理。就

    算是自己,也还不是借着合欢法纲之利,做着飞升大梦吗?

    「吴大少,这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修行飞升,本就是亿万中无一的机缘,踏

    入修行一途之时,大家难道不知道?机会渺茫又怎样,这不仅是长生,也是功业

    呀。」

    吴少陵笑起来,那笑容中颇有些意味深长。

    「尘哥儿,你有没有想过,自始至终,这世间或许压根就没人飞升过?」

    宁尘一愣,随即哑然失笑:「你这可就有点儿不着调了。要知道,史上可不

    仅仅只飞升了一个呀。若只有一个,那还多少有些存疑,都飞了五个了,你跟我

    说都是编的?远了不说,上一个飞升的可正好是我家老祖呢!」

    他借着酒劲儿,差点没把合欢法纲的机密说秃噜嘴。吴少陵人品没的说,两

    人如今又义结金兰,可宁尘还是不敢将此等的机密随便倒出来。且不说吴少陵会

    不会说漏嘴,单是把这么重的分量憋着在肚子里,就能将人心累得够呛。想来想

    去,宁尘还是先将自己嘴把住了。

    吴少陵说到此题,兴致更甚,他捉着酒壶猛灌两口,将身子往前一探。

    「我自己琢磨了这么一个道理——修行界,没有史书,只有故事!心思放在

    修史上的人,自然没功夫修行,撑死活个百八十年的。一个寿数千年的分神期,

    能笑看他们将典籍传上十几代人,然后大笔一挥都给他们改了。真要矫情起来,

    人家一拍胸脯,说句「当时我就在那儿」,你这史书咋修?活得越久的修士,故

    事就编的越符合他们心意,能有几句真话呀。」

    宁尘咂舌道:「寻常小事也就罢了,飞升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儿,也能编?」

    吴少陵越说越来劲,将手一挥:「凭什么不能?羽化期的也怕呀,自己忙活

    半天,到头落得一场空,自己就把自己哄得坚信不疑,非得把这事儿坐实了不行。

    都说是飞升时有七彩宏光从天上罩下来,紧接着种种异像花里胡哨呜哩哇啦闹腾

    一番,然后人就没了。你咋就知道是飞升了?为什么不能是寿终正寝归于天地?

    飞升以后是个啥样,又有谁敢说个一二三四?这几万年了,也没有仙人从天上下

    来过。这其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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