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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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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尘寻欢录】(十四章、明月何曾是两乡)(小色鬼穿越合欢宗,开外挂懒猪吃老虎)(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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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颇有风险,你与霍姑娘就在这里等我们。」

    进入妖墟得要庚金剑,出去自然也少不了。宁尘不禁疑惑:「要是等个十天

    半月你们都不回来,我们难不成在这儿搭窝棚住下?你就不怕我们等不下去,提

    前走了,把你们困在此处?」

    「祭祖大典结束之后两天,若我们还不回来,你们便走。」

    「得了吧,咱们赶紧去赶紧回。你也知道妖墟凶险,看在楼主面子上我也得

    照应照应你们。」宁尘说着话,也不给置喙的机会,抬腿就走。

    景水遥见他一意孤行,也没有再说旁的,跟许长风一起吊在了后面。

    妖墟原本是妖族生息的地盘,大小妖城妖洞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不过现在

    都已变成了残垣焦土。那怨魂妖灵大多是白天蛰伏,但若被附近真气搅扰,难免

    也会出来发难。虽然是第一次进妖墟,几人都对此间情况多有打听,谁都没有催

    动真气施用身法。

    才走了不一会儿,许长风忽然身形一顿:「你们试到没有?真气似有逸散。」

    他修为最高、真气最厚,此时突然发觉体内真气恍若有虚,像是被人抽走了

    一些似的,不免有些紧张。

    景水遥闭目一试,点了点头。霍醉却一脸迷茫,并未试到真气有半分削弱。

    「元婴不入妖墟,这话你们听过没?」宁尘漫不经心道。

    若能知晓妖墟所在,这句偈语也便容易听得。景水遥嗯了一声:「宫主讲过

    此言,若非如此,我就一路修到元婴再来了。」

    旁人听了这话恐怕笑掉大牙,元婴若是那么容易修,中原早就出来千八百飞

    升的了。然而宁尘却明白,景水遥鼎炉之体,恐怕早已随寒溟璃水宫宫主修习了

    什么神妙功法,这话可没有半点虚的。

    「不是元婴进不来,而是妖墟中妖灵聚汇,贪食修士灵气续命。若元婴期在

    此处现身,立刻便要引得千百万妖灵齐齐来攻。打是能打过,却是寸步难行,故

    而有此一偈。你我虽不是元婴,但灵觉距元婴也不过就差道心一解。留在此界之

    内,真气恐怕得降到灵觉初期才能稳下。」

    霍醉本就是金丹,没有此忧。景水遥许长风就地盘坐,收敛周天尝试摸索抵

    御之法,耗费一个时辰却也徒劳无功,只得任凭真气慢慢降了下来。

    宁尘早知此节,他若是灵觉后期恐怕也讨不了好。但合欢真诀威力强横,凭

    他灵觉中期修为,竟微微抗住了没有逸散。

    不过这也是他为何敢叫霍醉来此的原因。真气受制,霍醉凭借这一身叶含山

    武修奇功,战力绝对不会逊色其他二人。

    四人行走一昼,运气不错,好歹没有什么像样的妖灵拦路,只在路过一片沼

    湖时引动了几条鱼怪残魂,刚一露头,许长风已御使飞剑给它们斩了个魂飞魄散。

    灰蒙蒙的天上日头悬而不动,却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暗淡。可见这天地界中的

    太阳并非实物,乃是一个残影。

    面前偌大一片废墟浮入眼帘,宁尘直愣愣冲着那个方向就去了。许长风本不

    想与他多话,可见他步伐坚定,不禁还是张了口:「前方那废墟……原本莫不是

    一座妖城?其中妖灵定然群聚甚多,为何要往那处去!」

    宁尘懒得和他耗费唇舌:「你认识路我认识路?我能带头找死吗?今晚就在

    那处落脚,你要不敢进,就搁这儿挖个地洞。」

    「昨夜已休息过了,何必驻脚,继续赶路不成吗?」景水遥说。

    宁尘连连叹气:「嗨哟,真是得亏我带路。当初要是叫你们自己走了,今晚

    你们就得死这儿。」

    「此话怎讲?」

    「妖墟入夜,幕如墨染,伸手不见五指。又有万妖齐出,游荡巡弋。白天战

    起来,胜负好分,晚上若是遭袭,堆也被怪堆死了。唯独这天地界中的几处妖城

    残毁之处,当初灭妖大战,被各式阵法结结实实犁过一遍,莫说妖灵残魂,鬼毛

    都驱的一根不剩。昼行夜伏,寻妖城断壁处休憩,乃是妖墟内排第一位的规矩。」

    景水遥听是听进去了,但仍问道:「你……你们潇湘楼,如何知道这许多?」

    「妖墟本就是供皇寂宗高阶弟子历练的地方,从他们嘴里抠点儿话,对潇湘

    楼还不是易如反掌?」

    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那两人还能再说啥?都乖乖跟着宁尘进了妖城废墟。此

    处早已被人族修士掀了个底儿朝天,别说囫囵个的房子了,三五尺高的墙都少见,

    最多也就挡挡沙土风尘。

    倒是有树,妖墟内灵气浓厚,树木生长旺盛。凑来些枯枝,生火决随便一点

    就是一蓬红灿灿暖烘烘的篝火。夜渐渐来了,头顶天空竟一点点变作深紫色,布

    出了漫天星斗烨烨生辉,却有一番惊心动魄的好看。

    寒溟璃水宫二人面色重重,也没心思观景,只从戒指里取出锦盖铺在地上,

    盘膝坐定,吐纳修行起来。

    霍醉身为武修,惯于拳脚之时运气修炼,现在身在妖墟不敢擅动,也只好别

    扭着打起坐来。可是还没等她闭眼冥思,就感应到身后隔了一堵墙,宁尘正窸窸

    窣窣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叫霍醉全然静不下心来。

    她扒着断墙探出头去:「十三,你好烦啊!」

    只见宁尘整了一块大青石板横在地上,不知从哪里弄得盘子,四凉四热八个

    菜已经摆上了。

    这黑灯瞎火残垣断壁的地方,竟叫他整了这么一个席面出来,霍醉眼睛都直

    了。

    「你跑到这儿野餐来啦!?」

    「还差这么一天打坐的功夫吗?别在那装模作样了!来,吃点儿吃点儿!」

    「你也够没心没肺的。」

    「哈哈哈!有肠有肚就行!」

    他俩这边唧唧喳喳,身后许长风一声叱喝:「你二人这般聒噪,如何叫人静

    心修行!」

    霍醉还担心宁尘跟他呛起火来,没成想宁尘却不当回事儿:「好好好,我们

    离远点。」

    他说着就将地上的青石板一托而起,朝霍醉一努嘴,向远处走去。

    霍醉笑着将手按在断墙上一跃而过,跟着宁尘走去了前头另一座残屋里。

    低头一看,嗬,不光菜齐,还有酒呢。四只酒壶两只酒盏,已叫宁尘摆得齐

    整,青石板旁边还铺了一只牦牛毯子。

    霍醉鼻子一抽,识得那酒香,心中那点糟乱全都吹散了。看那酒器就是,那

    并非自应天府购置,而是潇湘楼珍藏售卖的佳酿。宁尘这是有心了,提前备好了

    美酒,从白帝城一路带过来的,这份心思霍醉如何看不出?

    猜定了宁尘的念头,霍醉便不慌。她从不怕这少年对她有何居心,只怕猜错

    了他的意思,两人生出误会。

    闹了半天还是冲我来的,霍醉嘴角一翘,先前的忐忑酸涩一解,眼里的光色

    也柔了。

    宁尘跽坐在毯子上,抬手用第一只酒壶斟了酒,抬眼向她一望:「聊聊?」

    霍醉将衣袍一展一甩,在宁尘身边坐下,伸手去取酒盏,却被宁尘抬手拦了

    一下。

    「一口下去,能识得这是什么酒吗?」

    霍醉也不多说半句,仰头将酒送入口中,嘴巴一咂:「沥胆酒。」

    「真是个酒腻子哇!这都喝的出来?」

    霍醉笑道:「叶含山上下两只醉猫,你当是虚的?」

    酒是好酒,菜却没什么精巧。宁尘叨了颗醋花生丢进嘴里,开口道:「沥胆

    披肝,君子之泽……今夜我不当小人,也想你陪我当一回君子。」

    「酒后无君子,我可不敢打包票。」霍醉取过沥胆酒又给自己满上,那酒壶

    盈盈一握,三杯倒出来却是干了。她将最后几滴振在杯中,抿过一口;「你是有

    话要问?」

    「你与旁人结过道侣吗?」

    此一问倒是锋锐,一点儿都不带寰转的。霍醉心头一颤也不伪作,将头一点:

    「两年前,有一良人。」

    散修男子若如霍醉一般混迹市井,往往粗鄙鸡贼,以霍醉的心气儿却是看不

    上的。她生的好看,纠缠她的自然不少,世家子弟尤而为甚,可家教不严品行不

    端的她入不了眼,门风罡正德才兼备的又因那恶名对她敬而远之,两厢一挤兑,

    竟一直没有亲近之人。

    两年前她倒是真遇到一位公子知书达理,没有先入为主闻名取人。霍醉对他

    生出了些许情谊,几番相处之后,架不住对方苦苦哀求,也就应了与他结为道侣。

    霍醉刚一答应,那人就显出了一肚子迂腐。什么女孩家不许踩凳子,说话不

    能太大声儿,穿衣服不能露胳膊,霍醉是做这也错做那也错,浑是讨不了一点儿

    好。

    开始霍醉只当是他为了自己好,也没太往心里去,可到了第二天,那人一句

    「女子如何能喝酒」,霍醉立刻就把他凳子踹了。

    别的还好说,不让姑娘我喝酒,你爱滚哪儿滚哪儿去。

    也没什么好遮拦的,宁尘问了,霍醉就顺嘴一咕噜给他全都倒了出来。

    宁尘听完,释然道:「你那时不叫我招惹,我就觉得你是以前有事儿……」

    霍醉叹气:「我这人啊,天生不爱被管,我家那老头从小都不敢管我。经了

    上次我也是看明白了,若与人结了道侣,定然要被框住,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才

    能逍遥自在。」

    「两人未必不能一起自在,你那是没碰上靠谱的。」

    「谁靠谱?你?」霍醉斜他一眼,嘴角带笑。

    宁尘这回却是没顺杆子往上爬。他默默无语,取过第二壶酒,斟在杯中。

    「这回也要猜酒吗?」霍醉问。

    「待我说完话,你再喝。」

    看宁尘面色微沉,霍醉便将酒杯放在了石板上:「你讲吧。」

    「你于我沥胆,我也剖心报之。霍醉,独孤十三乃是我假托的姓名,此时已

    不能再瞒你。」

    言外之意,再瞒你,如何叫我往你心里去住。

    霍醉竟也微微领会了其中深意,她忽然又有些发慌,深吸一口气,问:「为

    何要托以假名?」

    「因为大如浩天宗这等五宗法盟,都将我视为肉中之刺,想要拔之而后快。

    我不遮掩身份,便无法在中原行走。」

    「你与他们有仇?」

    许许多多婉转说辞在宁尘心头转过,他不禁得开始害怕……已经与霍醉这般

    近了,若将她吓退可怎么办。那可是五宗法盟,不是旁的什么宗派。与他们作对,

    几乎便可算作整个中原修士的敌人。这世间有几人能在这等庞然大物之前挺起腰

    来?

    可若不把话说透,又开口作甚?宁尘想到此处,只硬声道:「是。有滔天之

    仇。」

    「你……」霍醉再是闲散无羁,听了这话也不免有些懵。

    宁尘抬手将霍醉的杯子送到面前:「话不急叙,请饮此杯。」

    霍醉愣愣地接过去,三心二意之间将它饮下。待她于口中一品,眉头舒展了

    两分:「这酒唤做……合欢酿。」

    「答对啦。」

    霍醉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的真名是……宁尘……」

    「嗯。」

    此酒非是与合欢宗有关,只是拿合欢花酿造而成。可合欢宗那场祸事早已传

    遍天下,宁尘的大名儿连带画影图形乌泱泱铺到了各州各府,白帝城所在辰州亦

    不例外。宁尘奉上的这杯酒,即是给霍醉点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宁尘虽有一氲大祸罩在头顶,却吓不住霍醉半分。若是知道身边人有难就缩

    了脖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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