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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明日咱们过卡。」
宁尘嘟噜噜把话说完,自己还觉得安排得挺好。没成想景水遥却没应声,转
身和许长风走开几步商量了起来。宁尘拧着眉头想了想,忽然就笑了。
「他们俩嘀咕什么呢?听你的不就行了?」霍醉抄着手站在旁边,忍不住发
牢骚。
宁尘压下笑意,胳膊肘蹭了蹭霍醉:「哎,我和你打个赌,他俩人是囊中羞
涩,掏不起买礼物的钱。」
「这怎么可能?寒溟璃水宫的真传啊,穷家富路,怎能没钱?」
霍醉哪知道,宁尘打一开始就用神念把那俩人的戒指扫了个透,底儿摸的清
清楚楚。
「那你敢不敢和我赌吧!」
「赌什么?」
「你再亲我一下。」
「你要输了呢?」
「我亲你一下呗」
霍醉虚啐了他一口:「呸!逗小孩儿呢?你要是输了,应我一愿,成不成?」
宁尘嘻嘻哈哈往后缩:「亲一下不够,还馋我身子?」
霍醉被他逗得直乐,嘴上功夫不落下风:「你那二两骨头,炖不了一锅的肉!」
两人正在说闹,另外那边可扯巴上了。景水遥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许长风急
得一个劲儿想拦她,却被她强按下手去。许长风无奈,只得作罢,跟着景水遥走
了回来。
她走到宁尘前面,也不含糊,张口就道:「十三,身上有闲钱吗?」
宁尘嘴角一翘,朝霍醉扬了扬眉毛,霍醉蔫呆呆发愣,心说怎么真叫这家伙
说中了。
「有啊,我们潇湘楼一脉,盘缠是少不了的。」
「借我一些。」
「空口白牙,说借就借?这次妖墟之行,你俩要是死里头,我找谁要钱去?」
「不白借。」景水遥也不作色,手一抬,拎起她原先挂在腰间的那块儿烟玉,
「这东西押你,我定来赎回。」
原来方才许长风就是跟她争竞这个东西。想来此物对她异常珍贵,许长风知
其贵重,不想叫她拿来典质,却拧不过景水遥意志坚决。
「来,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宁尘一把将那玉抄在手里,挤眉瞪眼迎着日
头去看。
许长风在旁边铁着脸拿话点他:「看便看,就怕不识货。」
这等没有法力的饰物,真要较起真儿,可能比金丹期法宝都金贵。法宝法器,
那都是拿来用的实在玩意儿,显不出多高的身段,还就非得这种毫无用处的美物
才叫奢侈,都是富家大户拿来彰显身份的。
修士一心向道,哪有功夫揣摩玉石雕撰之技,这可都是凡俗匠人代代相传,
一辈子打磨手艺,才能弄出这等好货。景水遥这玉子,不说什么质地,反正宁尘
一窍不通,只讲它这做工,那可是精细非常,不是百年一遇的好匠人万万雕之不
出。
更重要的是,这玉佩亦有一丝匠神灌注其中。玉石匠人未必有什么修为,但
雕刻打磨时全神贯注神念融汇,亦是心血所在。这所铸物件离手之后,其匠神由
内而发,是助修士安宁心神的好东西,换做旁的法宝却是有所不及,故而更加珍
贵。
「行吧,东西我收了,你开个价。」宁尘捉到那丝匠神之后便知此物不俗,
转头捏在了手心里。
「十万灵石,拿得出吗?」
宁尘直嘬牙花子:「哎呀……」
景水遥当他资财不足,又道:「你有多少?六万八万也可。」
「给你八万,我也得留些自己应急。」宁尘深知财不露白的道理,十万灵石
不过他潇湘楼几日嫖资,此时却要磨蹭一下把戏演足。
「好,只是东西请你守好,我必来赎回的。」
许长风在旁边跟了一句:「若将东西丢了损了,可赔不起!」
那还不是许长风的东西呢,看着他满脸郁色,仿佛景水遥受的委屈都落在他
身上了一样。景水遥倒是干脆利落,收了宁尘的灵石,找客栈号下房来,便拉着
许长风一同走了。
应天府城外的客栈早已人满为患,好在有那伶俐的店主专门留了几间上房,
漫天要价囤货居奇。宁尘也没啥不舍得的,眼见马上要跑到妖墟中吃苦,还不得
好好犒劳自己一晚。
霍醉看他掏钱掏得一点儿都不心疼,鼻子都皱了起来。不过她本就是被唤来
帮忙的,有好地方住也说不出别的。宁尘伸手去推左间,她迈着步子就往右间去
了。
宁尘一把给她拉住:「哎哎哎,哪儿去?」
「我和阿遥睡这边。」
「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呢?你把我和那狗命许长风撂一屋,我不如死了算了!」
霍醉哈哈笑:「你死呗。」
「行。」宁尘巍巍点头,腆着脸往霍醉跟前一贴:「死前你把账给我结了!」
霍醉和他随口一赌,原以为说个玩笑话就过去了,没想到他搁这儿不依不饶
的。霍醉咬牙切齿:「那我跟你一屋,你把账平了。」
「这还差不多。」
就算一屋歇息,霍醉也谅他不敢乱来。只是小霍如今心绪烦乱,原本打好谱
一路助他亲近旁的女子,以此摘了思绪中那点念想,混没料到宁尘突然又拿话来
撩拨她。单单这样也就罢了,谁知这家伙撩完就跑,自己都进屋了,他还真把账
平了,一点儿旖旎念头都不见,好像真就只是为了躲那许长风才哄她来的。
他若真缠上来要亲,霍醉一捶给他撂翻就是,心中多少还能畅快点。可这不
上不下不咸不淡,浑然摸不着宁尘半点心思,霍醉实在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问他?他若一口否认,自己脸往哪儿搁?
顺其自然?心刚静下来,他又来几句狂蜂浪蝶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洒脱如霍醉,还真没应付过这等情境。两人隔着中间一个厅,各自睡下,霍
醉翻来覆去到半夜,这才打定主意,心说任你如何撩拨,我自风轻云淡便罢。
只不过,人要是能说到做到,那就不叫人了。
「小霍小霍,起床了。」
修行者神念坚实,一觉只需一个时辰便能精神充沛。霍醉也不贪床,宁尘一
声轻唤,她已神清气爽坐了起来。
刚起身,就闻到一股扑鼻的甜香。还没等霍醉开口问,宁尘已端了小碗过来。
「酒酿圆子,趁热趁热。」
睁眼便有人把餐点奉在眼前,于霍醉可是头一遭。她瞥了宁尘一眼,长叹一
口气:「这般殷勤,你想干嘛?」
宁尘一脸惊愕:「我能干嘛?这不听说应天府特产,正合你的口儿,我给自
家兄弟弄点儿好吃的来,又怎么地了?」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叫霍醉挑不出毛病,听着反倒是自己矫情了。霍醉抿抿
嘴,憋了声多谢,把碗接了过来。
「哦——你不会是以为,我还打着谱勾搭你吧?小霍你可误会了,你既然都
说了不叫我招惹,那咱们只讲兄弟义气。平日里开个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哈哈,那就好。」
修士常以辟尘法傍身,也无需净口洗漱。霍醉这般应着,把那酒酿圆子往口
中一送,只觉得香滑软糯,喉中又有酒香四溢,当真是美味珍馐。只是不知为何,
咽了那圆子在腹中,胸口却隐隐泛酸。
昨晚都定好了再不动心,你怎地又晃神了?霍醉这般对自己说着,唏哩呼噜
将那圆子扒拉下去,却再尝不出半点香甜。
宁尘权作不知,往她旁边一坐,拿出景水遥贴身的玉佩来:「小霍,你看这
玉,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霍醉看到那玉佩,喉中又是一涩,不动声色摇头:「我不懂玉石,问我也白
搭。她抵给你的,你便拿着好了。」
宁尘提起这茬可不是为了叫霍醉吃飞醋,他是有正事琢磨:「你没觉得奇怪?
她若用钱,找个典当铺子把玉佩当了,少说典质十几二十万,何必要找我?她一
路上与我们甩冷脸,现在放下身段相求借钱,多难看啊?」
霍醉聪明,一点就透:「你是说,她这玉佩不好见光?难不成是偷来的?寒
溟璃水宫的人,总不能偷人家玉佩来往自己身上戴吧?」
若是有空,宁尘倒是想在应天府寻摸一个懂玉石的匠人,顺藤摸瓜掏掏景水
遥的底细。可这想法究竟太过鲁莽,若叫懂行的看破什么端倪报给上面皇寂宗,
那不是把自己都坑进去了。
没过一会儿,景水遥许长风已敲响了他俩的门,想偷偷去探也没机会了。
四人借着蒙蒙朝日往城门口走去,宁尘一路上就把挂绳绕在指上,甩着景水
遥的玉佩玩。看自己的金贵东西叫人这般轻贱,景水遥似是有些动了情绪,赶了
几步走在前面,图个眼不见心不烦。许长风时不时盯着宁尘,几次似是想要发作,
又碍于景水遥没能出声。
离开城门还有那么一刻,门口已经稀稀落落排了了十几个人在前面。四个人
在后面站定,宁尘这才将玉佩掂在了手里。
「阿遥,东西买齐了?」宁尘搭话。
景水遥嗯了一声,态度比昨天恶劣多了。
有脾气更好,就怕冰坨子一块。宁尘伸指头在景水遥肩膀上点了一下,姑娘
扭回头来,冷声道:「作甚?」
「有言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我昨天思忖一夜,这玉我终究是不能留,
还你了。」
宁尘手一松,揪着挂绳将玉佩晃在了景水遥眼前。景水遥冷冰冰双目盈过一
层光亮:「欠你的钱又如何是好?」
「等你还我就是。你若赖账,我上寒溟璃水宫找你们宫主告状。」
「好。」
景水遥见宁尘这般豁达,声音不禁柔了,面色也缓下来,伸手便去拿自己玉
佩。没想到还没够着呢,宁尘指头一兜,又将玉佩握在了拳中。
「你……」
「但有一个条件,你若能扒开拳头,玉佩还你。扒不开抢不走,那东西就归
我,嘿嘿,可不许用真气。」
他话音刚落,景水遥劈手就抓住了他的腕子,手指用力往他拳缝里去钻。想
来这玉佩着实贵重,现在有机会失而复得,景水遥立时便用上了全力。
宁尘说这话其实只为逗她玩。他早想明白了,这玉佩之中颇有故事,自己卖
又卖不掉,匿又匿不走,捏手里天天被人惦记,不如卖她个人情。倘若景水遥手
上没力掰不开他拳头,宁尘自然会给她放水。
可是两个人这般手指交拨,正是用合欢真诀触身窥探的好机会。景水遥那冰
凉小手刚往宁尘手腕上一放,他立刻运起了探查功法。
羽化期宫主亲手施展隔绝秘法,法力之强,恐怕连其他两个羽化期老怪都观
之不透。可那毕竟是玄门正宗之法,究竟挡不住合欢真诀,宁尘神识兜住景水遥
识海,悠悠然这么往下一观,顿时如暴雷轰顶,炸得宁尘人都傻了。
怪不得要用这般法门护住景水遥,这要被旁的人看去,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
其罪了。
旁人许是有不识货的,可哪怕就剩一个识货,那人也得姓宁名尘。景水遥识
海气海的经络周天,恐怕是几千年才能出这么一个!
此种绝脉实非后天修炼而成,乃是打娘胎里就孕育出的仙体神躯。其经络之
内自成一体,五行之脉通达天地,一丝真元纳入,周天循环之后便有十倍百倍生
息不停。自己炼化也好,渡于旁人也罢,都能叫修行一日千里。
邪道常有教人采补鼎炉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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