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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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样。」江雪紧紧贴在我身上。

    「抱紧我啊。」我边说边抱紧江雪的上身，在她的惊呼声中原地转了一圈，

    我真的太高兴了。

    「吓死我了，你也不早点说。」江雪笑着抱怨。

    「哈哈，忍不住了，我越想越高兴，太开心了！」我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那你再来一次，刚才我没准备好。」江雪说着使劲抱紧了我。

    「好，再来几次都行。」我抱紧江雪，我们喊着笑着，又转了好几圈，停下

    以后，我们又紧紧拥吻在一起，丝毫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十年了，我们终于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再有误会和隐瞒，我们的父母也都表

    达了理解和支持，我们终于等到了苦尽甘来的这一天。

    高兴归高兴，奖励归奖励，我们还是有很多正事要做的。江雪在这个暑假里

    除了学会做饭，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学会骑自行车。

    荷兰的大学不像国内的大学，校内是没有学生宿舍的，学生都需要在学校附

    近自己租房住，不过刚去的时候学校会联系好房屋中介，提供一份三个月或半年

    的租房合同，学生直接签了合同就能入住，等到熟悉环境之后，可以再找更合适

    的住处。

    由于住在校外，通勤就成了个问题。江雪从留学网站上了解到，荷兰的公交

    车上车就是一欧元的票价，当时欧元兑人民币的汇率还是一比十，也就是说坐一

    次公交就要花十块钱，这显然不是国内一般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因此，自行车就

    成了学生们的首选。

    而江雪是根本不会骑自行车的，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让江雪尽快

    学会骑自行车。

    当时还没有共享单车，学骑车还得先找辆自行车才行。我记得我初中时骑过

    的车子好像被父亲拿到厂里的仓库去了，应该还能找到，就自告奋勇地对江雪表

    示车子的事我来想办法。

    结果晚上回去一问才知道那车子早都送人了，父亲说就是留着也肯定用不成

    了。

    「你就给人家买辆新的吧。」母亲说。

    「有点浪费啊，也用不了几天……」我觉得就为学骑车买辆新车实在有点浪

    费。

    「哎呀，你怎么这么抠门的，给你女朋友花钱呢都不舍得，」母亲笑着说，

    她随即起身去钱包里拿了五百块钱递给我，「这钱应该够了，给人家买个好点的。」

    「最近你俩整天在外面，你身上钱够不够，不够就说啊。」父亲也对我表示

    经济上的支持。

    「够着呢，够着呢。」我回答。这次放假回来，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都因为

    我考上武大的研究生给了我红包，父母并没有要我上交，我身上还是有不少钱的。

    根本上来说还是厂里这几年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也越来越宽

    裕。上世纪末的改革之后，有的国企一蹶不振，始终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有的国

    企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迷后，又变得蒸蒸日上。很幸运，我们属于后者。

    第二天一早，我就跑到最近商场里花了二百多块钱买了一辆女式自行车，不

    是我舍不得花钱，二百多的女式车已经是当时店里最好的了，更贵的都是山地车

    或者公路赛车，也不适合江雪骑。

    不一会，我就把这辆崭新的自行车停在了目瞪口呆的江雪面前。

    「你买了辆新车？！」江雪感到非常意外。

    「我妈让我买的，她说要舍得给你花钱……」我实话实说。

    「……那谢谢阿姨了，不过这也太浪费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江雪笑着

    说。

    「看吧，我也说浪费，我妈还嫌我抠门……」我感觉一下找到了知音。

    「哈哈哈……那咱俩就是一对抠门……」江雪高兴地抱着我亲了一口。

    有了新车，自然就要练起来了，不过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外面已经热起来了，

    我们准备从明天开始，每天一大早趁着天还不热出来练车。

    骑自行车毕竟还是很容易学会的，没几天江雪就能自己骑车上路了，我们先

    在xx学院的操场里练习，然后又在校园里练习，最后就骑到了马路上。

    有一天练完后，江雪提议去y 校看看，毕竟上次我们去的时候，学校还在上

    课，我们也没有进去。

    于是我骑着自行车带着江雪出发了，江雪侧坐在后面，抱着我的腰。

    「初中时候看你骑车，我就想让你带我一下。」江雪在后面大声说。

    「那你怎么不说啊？」我也大声问她。

    「怕被老师看到嘛……」江雪解释道。

    「最后不还是被老师发现了……」我惋惜地说。

    「就是的……不过现在也不迟啦。」江雪说着，侧脸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骑地很慢，我们都想好好感受一下这迟来的幸福和浪漫。

    到了学校，看门的老大爷已经不是当年我认识的那位爷爷了，不过江雪还是

    说服了这位老大爷，不仅让我们进了校园，还打开了楼梯处的铁门，允许我们上

    楼转转。

    这次进到校园一看，我们才发现y 校比起当年有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当

    年教学楼上的标语还是小平同志提出的教育方针——「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

    面向未来」，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学校自己的校训；当年教室和办公室的窗户还是

    向外推的老式金属窗户，现在已经全部换成了白色的塑钢推拉窗；当年二楼和三

    楼的栏杆还是绿色的，现在已经刷成了和墙面统一的乳白色；当年校园里只有一

    个篮球架，现在不仅有两个，地上也刷上了篮球场的标志线。

    不过除此之外，y 校似乎还是当年的样子，教学楼各部分的装修和颜色几乎

    没有任何变化，教室和办公室的门也都还是棕红色，甚至从主干道通向学校的这

    一条长路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和江雪从每一间教室、每一间办公室门口走过，最后停在三楼的楼道里、

    初一班教室外。

    「我想起了好多过去的事情……」江雪盯着教室的窗户。

    「我也是。」我也趴在窗户边。

    「咱俩最开始熟悉的时候座位就在那。」江雪指着里面让我看。

    「嗯，你在我左后方坐着。」不用江雪指出来，我也都记得那个位置，「你

    第一次给我健力宝的时候，咱们组就在靠这边墙的位置。」

    「我也记着呢……咱俩记性都太好了，幸好咱俩在一起，要不都被这些记忆

    给折磨死了……」江雪说着，拉紧了我的手。

    「我现在想起初中时候的事，觉得那时候好幸福但也好脆弱，咱们什么都决

    定不了，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也就更珍惜现在的幸福，唉，咱俩真是太

    不容易了……」江雪边说边转过身来，紧紧抱住我。

    我也紧紧抱住江雪，她在怀里啜泣着对我说：「我不是难过，我是觉得幸福

    ……能从当年、从这里一直和你坚持到现在，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

    「能和你相爱也是我这辈子最伟大的事。」我的话一点不夸张，这不仅是我

    最真实的想法，也是无可置疑的事实。

    十年前站在这里聊天说笑的那对少男少女，一定没有想到，十年后的自己又

    回到了这里，还站在同样的位置，做着当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离开学校后，我又骑车带着江雪回我家吃饭。是的，最近这几天，我们中午

    一直都在我家，和我父母一起吃饭。

    那天给我钱买自行车的时候，母亲就对我说：「你俩也别每天在外面胡吃了，

    外面东西都不干净，天气热也容易出问题，你就带江雪来咱家吃饭吧。」

    我告诉江雪后，她非常乐意，「要不我来给你们做饭吧，反正我也要多练习

    练习。」江雪很兴奋地表示。

    「别别别，咋能让你做呢？这太不合适了。」我赶紧阻止江雪「没事的，我

    又不讲究这些。」江雪还是想试试。

    「绝对不行，就是我同意，我爸妈都不会同意的。」我相信就算以后我俩结

    了婚，我父母肯定也不会让江雪来给他们做饭的。

    「那好吧，听你的。那哪天我给你做个饭，总可以吧。」江雪笑嘻嘻地说。

    「这个可以，非常可以，哈哈哈。」我期待地说。

    「我妈马上要开始学车了，上午出去，下午才能回来，到时候来我家给你做

    饭吧。」江雪也很期待一展身手。

    「你和阿姨一个学骑自行车一个学开汽车，还挺有默契的。」我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我要把你的话告诉我妈……」江雪哈哈大笑。

    于是，这几天中午我们就都在我家吃饭，有时下午也一起吃。虽然母亲表示

    都是家常便饭，但我明显能感觉到这几天的饭菜比之前质量高，父母也变着花样

    地做出米饭、面条、饺子和各种小吃给我们吃。饭后也不许我们洗碗，都是他俩

    来收拾。

    母亲说：「人家也都是家里的宝贝，怎么能让来咱家干活呢？」是啊，我在

    家都没怎么洗过碗，怎么可能让江雪动手呢？

    江雪自然也能感受到我父母的好意。虽然不让她做饭，也不让她洗碗，但她

    总是在我父母做饭或收拾的时候在一旁陪他们说话，有时也递个东西、打个下手，

    乖巧地就像已经过门的小媳妇。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就是特别喜欢叔叔阿姨一起做饭的这种感觉，特别

    温馨，我就可想融入其中……咱俩以后也要这样子。」江雪对我说。

    吃完晚饭，江雪会陪着母亲看会电视再和我出去散步。看电视期间两个女人

    就会进入互夸模式，母亲夸江雪漂亮、懂事、身材好、学习好，夸江雪父母把她

    培养得好；江雪夸母亲年轻、漂亮、身材好，夸父母做饭好吃，她都吃胖了，当

    然还会夸我各种好。

    晚上我和江雪散步时，江雪经常给我说一些她发现的我父母之间表达感情的

    小细节，她对这种夫妻的相处之道非常向往，希望我也能多学点。

    我和江雪也讨论过是否要天天去我家吃饭。江雪觉得我父母天天费心思准备

    饭菜太辛苦了，她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我觉得能去还是多去，我能看出父母是真

    心喜欢江雪，把她当女儿一样对待的，虽然辛苦一些，但他们是非常高兴的。江

    雪也同意了我的观点。

    江雪母亲知道江雪天天在我家吃饭后，也让江雪替她感谢我的父母，并表示

    她最近学车比较忙，等中间休息了让我俩过去吃饭。

    不过在那之前，我就先获得了去江雪家吃饭的机会。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

    江雪要给我做饭吃。

    七月二十四日上午，我第一次敲响了江雪家的门。这天江雪母亲照例出去学

    车，江雪父亲则是去a 市参加会议。

    江雪很快就跑来开门，一进门，我就看到江雪穿着一件粉色的宽吊带睡裙，

    还未及细看，江雪就给了我一个拥抱，胸前的触觉告诉我，她在睡裙里是穿着内

    衣的。

    「来，参观一下我家吧。」江雪说着就拉着我往进走。

    一进客厅我就先吃了一惊。江雪家的客厅很大，但只有一小半是像普通人家

    的客厅那样放着沙发、茶几和电视，另外一大半全部都是江雪父亲的空间。

    我只能用一个生造的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书山书海。首先是贴着墙放着

    的几个书柜，每个书柜里摆满了书；然后是一大一小两个书桌，桌子上都高低错

    落地摆着摊开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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