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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周密的评点,觉得很有意思。
“古语有云,有教无类。行医之法,也不应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只要能把病人治好,就算是善举。”
“而且,我现在也经常有赤脚医生的感觉,毕竟这不是在咱们H市,缺医少药的情况,太严重了。”
我刚要说下去,浴缸中突然传出黄大庆呛水的声音,我赶紧把他捞了出来。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他体内那些变异的‘黑发’,居然还没有因为温差而钻出来。
“难道是冰块还不够?”
我考虑着该不该让周密去找来更多的冰块,或者是
直接把黄大庆塞到冰柜里试一试。
“彭医生,我,好疼啊!”黄大庆面容怪异:“像针扎一样的疼,又疼又痒的!”
无论是白泉玉还是‘黑发’,我都是第一次接触,也没任何的经验。
这时候周密悄无声息的走过来,吸了吸鼻子:“彭爷,你是不是真把老黄给煮熟了?我怎么都闻着香味了。”
我刚要开口斥责,但是我的鼻子也起了反应。
“是有一股香味,但不是肉味!”
我伸出一只手进入浴缸,在黄大庆龇牙咧嘴的疼痛中,抬起了他的一只手腕。
被泡的有些干瘪的皮肤之下,大量的黑色丝状物郁结。
我皱了下眉头,
用医刀的刀尖在还黄大庆的皮肤表面,挑出一个米粒大的小口。
出血量不多,但是扭曲膨胀的‘黑发’,如同被开膛破肚的鱼肠脏腑一样滑落出来。
“这,这是什么?”黄大庆面色惊恐:“彭医生,我到底生了什么病?”
我苦笑一声:“你没病,只是被这些
‘黑发’寄生了而已。”
在黄大庆继续咋呼之前,我抢先道:“不过你现在也用不着担心了,这些‘黑发’都已经被烫熟
了。”
“我也没想到,它们的致命弱点,居然是害怕高温,你没闻到紫菜汤的鲜味儿吗?”
黄大庆咽了下口水:“我是闻见了一点儿,那我会不会死啊?我的血管里,是不是已经灌满紫菜汤了?”
我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儿尴尬。
沉默了几秒钟,我开口宽慰黄大庆。
“你已经不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这些‘黑发’都只是聚集在皮肤表面,如果是在血管里,你早就已经死了。”
我的劝慰还是有效果的,黄大庆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结结巴巴的道:“那,那您,能不能·····”
“没问题!”我朝黄大庆露出一个微笑:“我会把你身体里,不属于你的东西都给拿出垃圾的。”
黄大庆很艰难的点了下头,我也马上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我选用了自己三棱针,接连不断的在‘黑发’郁结最密集的地方,刺破皮肤,然后用镊子拉扯着已经被‘烫死’的‘黑发’,将它们拉扯出来。
只有在三棱针确实不容易下针的地方,我才会用医刀在黄大庆的皮肤上划出小口。
一口气忙活了近三个小时,这项极需要耐心和高度集中的工作才算完成。
黄大庆体内的‘黑发’,已经被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原本浴缸里的水还很清澈,这会已经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黑红色。
周密在一旁嘀咕:“真的是一锅汤啊!”
我没好气的道:“发菜本来就是一种可食用的陆地藻类,它是如何被培育到能够在人体内寄生,我还没研究透彻。”
“但是‘黑发’作为变异后的发菜,还是保留了原本的很多属性。比如说,它或许依然是可食用的,而且不光味道鲜美,更是大补!”
周密连连摆手:“你别再说下去了,我怕自己这辈子都不敢再喝紫菜汤了。”
黄大庆有些木然的点头:“我也是。”
我轻轻一笑:“你们不需要有那么重的阴影,其实黄总体内的‘黑发’,我也没办法做到完全清除。”
“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剩余的那点儿剂量,就会被身体分解吸收。人体的自滤功能,比你们想象中要强的多。”
我吩咐周密给黄大庆重新换了一次热水,这次只放满了半个浴缸。
趁着周密准备热水的时间,我就躲到一边忙活着自己的准备工作。
先是将医刀在火中炙烤,冷却之后又用了消毒水消毒。
黄大庆的脸上渐渐现出红晕,这是血液重新按照正常速度在体内进行循环流动的迹象。
“彭医生,您刚不是说剩下那点儿‘紫菜’,就等着让它被我吸收了吗?怎么还要用刀吗?”
我用一小块干硬的棕榈炭试了试刀锋,经过烈焰炙烤,依然很锋利。
“彭爷,这个黑不溜秋的是啥?”
我捏起一小块切割下来的棕榈炭:“这个啊?这是棕榈叶鞘的纤维,晒干了之后就变
成这个颜色了,对于止血有很好的疗效。”
黄大庆扭动脖子看过来:“要把这玩意儿涂在身上吗?”
“不,这是内服的,我一会开几张房子,用来给你止血。”
回答完晦暗把黄大庆之后,我就继续吩咐周密:“你先去把这些棕榈炭全部研磨成粉,我马上就要用。”
不仅是周密对这些工作连连抱怨,我内心也满是无奈。
以前叶芸在身边的时候,我对她是百般嫌弃。但是现在想来,真是比周密这个毛手毛脚的废物强了无数倍。
人呐,真的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收敛心神,提着医刀走向黄大庆。
“黄总,我刚说了,要把所有不该留在你体内的东西都拿出来,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小手术。”
黄大庆面上满是惶恐:“彭医生,您不会是要,给我一刀吧?”
我点了点头:“如果去医院做手术,一刀是绝对不够的,不过我自认为手艺还不错,一刀就够了。”
“对了,你需不需要麻醉?”
黄大庆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哭丧着脸点了点头:“麻醉吧,别看我两百多斤,其实我可怕疼了。”
“那好,你先把头抬起来。”
我绕到黄大庆背后,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