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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把你们家给仔仔细细找了一遍,这家伙跟个二大爷似的,天天坐这儿喝茶,都没怎么动过地方!”
周密开始拆我的台,我只好又补充了一句:“没错,是我出钱让周大师帮忙找了一遍。”
黄大庆对于我和周密之间的说辞有些茫然,下意识的道:“要不,我给报销了?”
“不过既然沙凯不在我们家,那么他会在哪儿?”
我沉声道:“按照一般亡魂的习惯,自然是要在阴宅里待着。我想去沙凯的坟地看一眼,如果还是找不到,只能以你家为中心,继续加大搜查范围了。”
黄大庆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意见,周密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日后的劳苦,小声祈祷着:“但愿能在坟地找到吧。”
我继续询问黄大庆:“沙凯死后埋哪儿了?”
黄大庆又打开资料翻开了半天:“在郊区的公墓,这年头埋死人的地儿比活人住的房子都贵。”
“沙凯孤家寡人一个,他被枪毙之后,骨灰就埋在了个很偏僻的坟山上。那里以前是个乱葬岗,后来整改成了墓园,很便宜。”
我低声叹气:“这年头,死都死不起啊。”
“麻烦黄总给备辆车,我下午就去走一趟。”
黄大庆马上会意,赶紧给准备了午餐,趁我和周密吃饭的空档,把一辆上百万的越野车也准备好了。
按照黄大庆查明的地址,我和周密两个人开车前往。
黄大庆说的没错,这座位于郊区之外的坟山,确实偏僻。
而且这毕竟是座山,就算是越野,也没
办法往上开。
我只好把车停在山下,和周密一起步行上山。
拾级而上,走了没多大会,就看到了一间简陋的平顶小屋。
我想着可能是守墓人的居所,就想过去打个招呼,说不定还能直接打探到沙凯的坟墓具体在哪一片儿。
虽然坟山不算太大,但山上的墓碑排列并不整齐。按照黄大庆了解到的情况,这是解放前一座乱葬岗改成的公墓。
换句话说,在那些墓碑地下,说不定埋了好几层的死人,新坟旧冢,摞在了一起。
我快步走掉小平房门前,门扉是简陋的毛玻璃和单薄的铝合金制品,跟家里卫生间常用的门扇子差不多。
总的来说,就是个摆设。
不过在这种阴气森森的地界上,这样也足够了,也不会有人跑这种地方来偷东西。
我在布了一层灰尘的门扉上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周密向来急躁,干脆直接拧动门把手,直接就给推开了。
屋舍之内,除了一张脏兮兮的床铺,以及军大衣、厚棉服之类的几件衣物,就只剩下脸盆、水杯等一些散碎杂物。
“没人?”
我直接走进屋内,内部空间过于狭小,周密没跟进来,就在门口不耐烦的道:“在这种地方守墓,一般人也不敢来吧,说不定好久都没人在这儿工作了。”
周密的猜测,我并不认同。
“虽然这里头的东西都很脏,但没有积灰,不像许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我转身看向门外:“可能,只是刚好今天守墓人外出,咱们没碰上而已。”
周密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在门外催我。
“就算真有个守墓的,山上这么多坟头,他也不一定知道沙凯埋哪儿了,咱还是赶紧自己去找吧?”
我只好暂时压下疑惑,和周密一起去找寻。
按照我和周密讨论的结果,沙凯刚死了一个月,肯定墓碑得是新的。
而且沙凯无亲无故,安葬他的人,肯定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接到任务,被迫来给沙凯下葬的人,肯定是就近开展工作。
所以,紧靠山脚的地方,最合适也最省力,连山都不用爬。
于是乎,我和周密带着这两点猜测,从山脚下有墓碑的最边缘处开始,尽量以新的墓碑为主,全都搜查了一遍。
可是事实证明,我和周密的思路,肯定是某些方面出了点儿问题。
从下午三点多开始,一直到夜幕降临,我们俩一个一个的辨认着墓碑。
别说找到沙凯的墓了,连个同姓的都没找到。
“我想放弃了!”周密起身捶打着自己的后腰:“彭爷,你这么想,沙凯是个被枪决的杀人犯,说不定根本就没人给他添坟立碑呢?”
“说不定埋他的人,只是随随便便挖了个坑,把他的骨灰盒给埋了。”
“反正他连个亲人都没有,也没人会在意。”
虽然不想承认,但周密的猜测可能就是真的。
我开始犹豫:“可是如果找不到沙凯的坟,我们这一下午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话还没说完,周密就一副撂挑子不干的架势,往远处走去。
“彭爷你接续,我去找找有没有供果贡品啥的。早知道要找这么久,我就该让黄大庆给准备点儿吃的。”
我很是无奈:“跟死人抢东西吃,你就不怕人晚上去找你啊?”
“来找我更好!”周密头也不回的道:“反正我不想再花力气去找了,最好来个沙凯的邻居,直接告诉我沙凯在哪儿最好!”
这两天下来,周密确实被我连坑带骗的干了不少搜查工作,我也没好意思再说他什么,只能自己继续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找寻。
过来几分钟,我听到距离我六七米开外,咔嚓咔嚓嚼东西的声音。
扭头看去,周密很没礼貌的坐在了一块墓碑上。
“彭爷,要不要来点儿,这儿真有贡品。那些果子都晒干了,不过这些饼干有塑料包装,应该没事儿吧?”
我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缓步走过去:“你就算要吃人家东西,是不是也应该客客气气的跟人鞠个躬,说句话客套话之类的。”
“而且,你不觉得坐人家墓碑上,很不礼貌吗?”
周密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在我的劝说下,从墓碑上跳了下来,轻轻擦拭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
“呦,还是个挺好看的妹子,抱歉了啊。不过你晚上还是别来找我了,哥已经有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