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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无恨没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神色坦然地与她对视着。
几分钟后,西陵无恨流泪说:“看来你真有帮我之心。”
“若能再见云阳无忌最后一面,我愿结草衔环、以报先生大恩!”
“只是我上穷碧落、下尽黄泉,至今杳无音信……”
我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悲与喜只有一线之隔,永别与重逢也只是一念之差。”
“既然你并无大恶,且所做所为只因心系一人,今天我饶你一次,并尽力帮你得偿夙愿。”
“你找不到云阳无忌,并不代表我也找不到。”
“但无论你想做什么逆天之事,必须等我尽力后再说,免得到时无可挽回!”
说完,我收了陆吾法笼,并冲聂凌霜等人招呼道:“走,我们回去。”
刚刚转身,后面传来西陵无恨的声音:“先生请留步!”
我停步回头、问她何事。
西陵无恨冲我深鞠一躬:“无论结果如何,先生确有容我之量、饶我之举、救我之心,无恨深感惭愧与感激!”
“既然先生想了解血?的事情,无恨理当如实相告。”
我暗暗松口气,请她不必多礼,并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血?之事,须从鼠咬天开说起!”
西陵无恨将手一抬一招,使出千里摄物之术,弄来几套桌椅,“先生与诸位请坐,且容无恨细说。”
“在十二生肖中,万千灵兽鼠为尊、十二生肖独占先,就连龙与虎也得排在老鼠的后面。以及在十二时辰中,子时也就是鼠时又排第一。”
“其实此鼠原本并非猫鼠之鼠,而是天外之灵有鼠氏……”
西陵无恨的这个说法,与有鼠氏及女娲娘娘的说法相符,只是当初女娲娘娘并没详细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
今天听西陵无恨提及此事,我大感兴趣、请她细讲。
西陵无恨告诉我,有鼠氏的先祖当年乘星而来、划破黑暗,冲入三十三天,惊醒了尚在混沌中的盘古,从而清升浊降、阴阳分割,开启大劫后的另一轮新纪元。
正因如此,上古高灵将有鼠氏乘星闯入的时间,定为这轮纪元的时间起始点,称为子时,成为十二时辰之首。
乃至后来在定十二生肖时,虽有龙虎入选,却也必须屈尊排在鼠的后面。
到女娲造人时,女娲娘娘更是按照有鼠氏的模样,赋给人族两条腿脚,而不是女娲自己人头蛇身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感念有鼠氏乘星而来划破黑暗、开启新纪元之故。
此事经人族代代相传,慢慢变成了鼠咬天开割阴阳的民间传说。
而有鼠氏在此站稳脚跟后却野心膨胀,竟然想一统万灵、称霸三十三天。
好在当时混沌之气已经孕育出更多高灵,他们当然不允许有鼠氏的野心无限膨胀、胡作非为。
在圣母元君的带领下,众多上古高灵们联手打败了有鼠氏。
但有鼠氏毕竟是天外之灵,就连圣母元君也无法灭其灵识、毁其神通。
无奈之下,上古高灵们只好将罪魁祸首封印在九曲黄河下的鬼门大阵中,并把他的无上神通一分为二、各自封印,一块藏在昆仑之下,一块藏在弱水之渊……
听到这,我眼前一亮,插嘴确认道:“你是说,血?其实就是封印有鼠氏先祖神通的东西?”
西陵无恨点点头:“正是如此!三百年前,我已经从弱水之渊取回了一枚血?。”
一边说,西陵无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鲜红如血的婴儿,“喏,这是血?中的阴?,也就是一枚女婴。”
“另一枚男婴血?,据说后来被姜子牙得于昆仑、带往营丘,只是我至今未曾找到。”
瞧瞧西陵无恨手中的血?,我发现与我藏在石闸崖的血?极为相似,只不过一个是女婴,一个是男婴。
我稍一琢磨,不禁有些后怕:“你之所以想得到两枚血?,是打算夺其神通,或者放出被封印在九曲黄河下的东西,让它去对付天帝?”
西陵无恨坦承不讳:“是的。既然天帝无道、害我甚苦,我为何不能借力对付他?至少可以搅他个天翻地覆、三界不宁!”
一直默然不语的聂凌霜轻声说:“怪不得圣母元君下界显灵、指点我们前来这里!”
“那有鼠氏的肇事先祖若被放出,肯定会三界大乱、祸患无穷的!”
“你这样做,纯是为泄私愤而置众生安危于不顾!”
西陵无恨愕然看着我:“是圣母元君指点你们来这儿的?”
我正色回答:“没错!”
西陵无恨面露惭色:“其实不到万不得一,我也不想生灵涂炭。可天帝夺我神通、拆散我与云阳无忌,直到如今仍不肯让我们相聚。所以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做个深呼吸:“积怨成恨、积恨成魔。我理解你!”
“卫道除魔有时不如助魔向善。要不这样吧,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会尽力帮你找到云阳无忌,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如果我实在做不到,就任你行事、决不阻拦。”
西陵无恨再次鞠躬致谢。
我转而询问云阳无忌的情况,以便尽快找到他。
西陵无恨告诉我,云阳无忌当年战败后,被天帝枭其首、贬其灵,投胎成猪面獠牙的怪物。
因云阳无忌仍不死心,天帝又将其囚在某处、下落不明。
“我记下了。”
我起身告辞,“十天之内,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再来一趟。”
离开鹿角山、在回去的路上,我问聂凌霜是怎么识破薛海棠假冒我的。
聂凌霜回答说:“其实上次在鹿角山,你说我们已经拿到无门之门的钥匙,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知道你准备撇开我、独自前来。”
“因为你一向好奇心强且嫉恶如仇,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我恍然大悟,又问聂凌霜怎么会不被八泪洗灵汤所迷?
聂凌霜告诉我,当时她未提异议,就是打算分头行动、里应外合,生擒西陵无恨。
所以她很快就软硬兼施让薛海棠说出了真相。
但她在暗中发现我并没前往鹿角山,而是去了回龙河,故而她在我离开后向犁阳宫主打听出了我的行动计划。
而犁阳宫主,又赠给她一枚八宝固神丹……
简单释疑后,聂凌霜反问道:“西陵无恨苦寻多年无果,你又如何帮她呢?”
“一旦帮她不成,很有可能会引来怨恨、让她怀疑你在故意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