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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药厂院子里的工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人去管夜仙儿的身份。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被抓进来的,除了每天干不完的活,对公司的事情早就麻木了。
这些窝棚都是一个挨着一个,里面昏暗不透气,每个窝棚里面都有人在干活。
她端着盆站到旁边的窝棚门口,朝着门缝里瞧了瞧。发现是一个药品包装仓库,里面三四个孩子在叠纸盒,还有一个监工拿着棍子在里面走来走去。
“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呵斥声,夜仙儿举着盆吓得一抖。她在想着怎么能够蒙混过去,后面的人又吼了一声:“不干活就知道偷懒,是想要挨鞭子吗?”
她只好硬着头皮推开面前的门,里面的监工看到她进来同样问了一句:“进来干什么?”
“我来叠纸盒,那边让我过来帮忙的。”
她快速地将水盆放下,走到人堆里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纸盒学着旁边的人折叠起来。监工奇怪地看着她:“你是新来的吗?”
夜仙儿没有说话,只是木呆呆地点点头,迅速地折好了一个纸盒。学着旁边的人,抓起几板药片塞了进去,又拿起碗里的筷子蘸了一点浆糊。
见她干活认真,监工回到一边去忙休息去了。
夜仙儿低声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看到小武啊?”
几个小孩子抬头看了看监工,指着仓库最里面:“他被关到后面去了。”
夜仙儿抬头看了一眼,仓库地上到处都是箱子。小孩子们把包装好的药盒码到箱子里,然后再一箱箱封好。监工坐在墙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来回转动着椅子养神。她手里抱着一叠药盒,假装站起来往箱子里面装。发现监工根本没有回头看,便避开他的视线来到后面的仓库。
后面的仓库只隔一道布帘,里面好像还有人在说话。
她轻轻掀开布帘,发现两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给一个小孩子检查身体。
“还有这么好心?”她疑惑了一下,就听到里面的医生在说话:“看来这药不起作用,都给他喂了这么多还没有退烧,肚子还一直拉。”
“要不就多喂点,顺便试试药效?”另外一个人道。
“呵呵,要是搞死了不就亏了?”
“药总是要人试试才知道嘛,这配方还得改进一下,就当作个实验。”
旁边的医生又倒了几颗药片,夜仙儿吓得冷汗直流。刚找到小武,就被他们这么折磨,要是弄死了咋办?
她再次回过头来,悄悄看了一眼屋里的监工,发现他早就在打呼噜了。这大夏天的屋子里闷热得很,监工睡得昏昏沉沉的。
“不管了!”她取下头上的发卡捏在手里。
这个发卡是她以前专门用钢丝拧成的,两头磨得尖尖的专门用来划包。
夜仙儿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几次。她从来没有伤过人命,猛然间要对人下手自己心里膈应的慌。不动手的话小武有危险,动手的话自己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从此以后她就成为了杀手。
“枫哥,怎么办嘛!”她急得差点跺脚。
夜枫没有进来,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如果下手不能制服两个人的话,她今天就跑不出去。
眼看着医生已经将小武的嘴巴捏开,她顾不得再犹豫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问道:“这孩子怎么样了?”
站着的医生回过头来,发现有陌生人闯进来,刚要呵斥的时候,夜仙儿手抬起来挥动了一下。钢丝划过他的喉咙,一丝血线出现在喉管处。医生嘴里咕咚了两声,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瞪大眼睛捂着自己的脖子。
夜仙儿皱了皱眉头,来到床边上。
喂药的医生手里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没有注意到同伴的异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过来..干..什..”
话没有说出口,喉咙处的气管已经割断了,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夜仙儿抱起床上的孩子,就听到后面地上扑通两声,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屋里的监工依旧睡得很死。
“你们几个,跟我走,到外面去帮忙!”
夜仙儿低声喊了一下,几个小孩子慢腾腾地放下手里的盒子。
“再不快点,小心挨打!”夜仙儿怒目圆睁,几个孩子立刻站了起来。
而此刻夜枫已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他将三轮车放到路边,手里提着棍剑已经摸到了门卫室。
他想学着夜仙儿的样子,从铁门的缝隙钻过去,奈何自己的腰围实在是太大了。夜枫没有办法,只能蹲在门卫室的窗户底下,小心翼翼地将铁链子抓在手里。这个铁门是用链子锁住的,因为不是拉得很紧,所以才有缝隙。
他将手里的棍剑掏出来,对着锁孔使劲地撬动着。
由于用力过猛,铁链子哗啦一声响,里面的保镖被惊动了。保镖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口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走了出来,掏出钥匙将铁链子打开,准备出门看看。
夜枫就躲在窗户底下,正准备朝后面退去,就看到夜仙儿带着几个孩子走了出来。
“疯狂,太疯狂,大白天这么偷人吗?”
夜枫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看着保镖已经出来,他顾不得多想,抓起他的两只脚猛地向后一拖。保镖整个身体被抬了起来,扑通一声仰面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石板之上。
“砰!”保镖顿时觉得脑袋里天昏地暗,刚要挣扎着起来,就被夜枫一拳打晕了。
他来不及拖走保安,将铁门打开了,对着夜仙儿直招手。
夜仙儿看到夜枫在门口,立刻来了胆量,抱着手里的孩子就往前跑过去。后面的两三个孩子看到她跑起来,也都跟着跑动。
“嘎吱!”一声三轮车的急刹车传来。
夜枫回头已经拔出棍剑,发现孟班长带着秋歌已经到了。他见面就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夜仙儿呢?”
夜枫赶紧“嘘”了一声:“快点,把人带走!”
好在夜仙儿冲出来了,孟班长还在懵B的时候,夜枫已经接过她手里的孩子。一转身回到三轮车上,将人放了进去。
“真的是小武?”秋歌低着头过来看。
“干什么呢,秋歌,赶紧带人走啊!”孟班长喊了一声秋歌。
秋歌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一只手提着一个孩子,转身丢到三轮车上。
三个孩子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其中两个跳下车来就要逃跑。夜仙儿伸开手拦住:“回去干什么,我是来救你们的!”
夜枫眼看铁门敞开着,深怕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他伸出手来就是两巴掌,拖着两个孩子就往后面退。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孩子放到这里,孟班长连连催促秋歌:“跑,赶快跑,有多快跑多快!”
秋歌抬腿就上了座包,夜枫和仙儿爬了上去。嘎吱一声踏板踩动了,秋歌的力气大得很,链条都差点被他扯断,三轮车在泥地上打着滑冲了出去。
后面孟班长骑着另外一辆车,车里放着四个孩子,几个人快速地离开了制药窝点,冲到了大街之上。
秋歌只顾着自己跑路,远远地将孟班长甩下了。街道上的人都看着两辆三轮车追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夜枫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等等,等等班长。跑这么快干什么,人在班长的车上!”
几个人跑出去七八里路才停了下来,孟班长顾不得询问细节:“我们不要回公司了,直接去孤儿院,把孩子都送回去!”
东市街到保洁公司,要经过七八个贫民窟,还要经过成华街道和东西两个别墅区,距离有三十多里路。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不敢走大路,专门挑偏僻的小路,等到了西区别墅以后,才走到了公路之上。
为了彻底地消除痕迹,孟班长将三轮车停了下来,开始动手清理车轮上的淤泥。
“说说吧,咋回事?”
夜仙儿这才缓过劲来:“没啥,我直接冲到了公司里面,找到了小武。顺便把这几个孩子都带出来了...”
她小脸发红,紧张得无以复加,不停地喘着粗气。孟班长还没有来得及夸奖她,她又冒出几个字:“我杀人了,怎么办?”
“什么?”
几个人简直不敢相信,低头一看发现夜仙儿头发蓬松着,手臂上还有几滴鲜血。
“你用什么干的?”
“发卡!”夜仙儿惊魂未定,这才抬起手来:“完了,我的发卡呢?”
孟班长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居然把凶器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