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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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影子不是胆小鬼，这点我很清楚。

    一个死都不怕，拿命来救我的人，怎么可能胆小？

    可是，当时的诡异振翅声，竟然吓得他一个哆嗦……这可能吗？

    其实，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远比死亡更加可怕，比如“木翅飞蛇”。

    相信这家伙肯定知道挺多，但不想多说怕动摇军心，否则不会那么紧张。

    听鬼影子提及木翅振飞特有的响动，我也迅速听出，这种诡秘的异响来……

    没错，这就是一种奇怪的木制多节物体，在高频繁振动的奇怪声音。

    我们惊讶的抬起头……就见天空一暗，一只古怪的东西映入眼帘。

    这是一只展翅宽约两米、长大概一米有余的奇怪蛇状飞行物！

    说它奇怪，是因为它完全就是一个由木头拚制的玩意。

    一眼看去，它就像一条长着巨大木翅，能飞的怪蛇！

    我们正在惊骇，就见白光一闪，疯女人己经窜进门来。

    她“呯！”的将门掩上，拉着丁玉苗退了一步，这才朝楼上走去。

    屋外，就听震耳的木翅飞翔声紧压屋顶呼啸而去，“唏里哗啦”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愕然瞪着这个疯女人，就发现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的淡然。

    不会吧……这么恐怖的东东出现，你竟然还如此平静，心理素质那么过硬？

    就在这时，只听丁玉苗惊骇的叫道：“妈！刚才飞在天上的……是什么鬼东西？”

    “木翅飞蛇。”

    林梅冷冷白了女儿一眼，又说：“高家用来刺探情报的机栝，卖弄木工手艺的宝贝咯。”

    鬼影子听了，不免大为惊讶，失声叫道：“木翅飞蛇？你、你也知道这个邪乎东西？”

    林梅这才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不是木翅飞蛇，还是九转飞虺啊？高家胆子再大再有种，也不也公然复制，这种伤天害理的邪玩意吧？就算这种专门用来耸人听闻的小玩意，他家也只敢在清平年代、没人知道这些典故时玩……反正时至今日，也没人认识了。”

    鬼影子呆呆的瞪着林梅，愕然又说：“你是说……这东西就是个玩具，不能攻击的？”

    林梅这才停了下来，站在楼梯上冷笑道：“你真以为，这是传说中的极邪器械，专门啄人眼睛的‘九转飞虺’？那东西要这么灵巧，还那么吓人哪？真正的九转飞虺，展翅宽五丈余、长一丈九尺。一飞就狂风大作惊天动地，只怕数里之外都有动静。那我的屋子不都让它给揭翻了？炭脑壳道听途说，听哪个提起这玩意，看到个耗子也当老虎啊？”

    听到林梅这么说，鬼影子不免讪然，他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我，一脸的尴尬。

    不仅他窘迫，就算是我也一脸凌乱，简直说不出话来……真的假的，这样也行？

    不过，秘笈上可没有关于这东西更多的解释，尤其是形状尺寸，就没任何数据。

    林梅说完之后，便拉着丁玉苗，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不再理会我们。

    鬼影子仍然呆呆凝望着她母女消失的地方，瞠目结舌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们正在迟疑，就听一边的小玉这时也说：“公子，我当初也听家主提起过。九转飞虺确实体格巨大，而且灵巧之极，能在空中盘旋数日。这东西至邪至凶，尤喜在阴天出没，最好隐藏在云层之内。一旦攻击，便从半天坠落，此时双翅收拢，旋转而下迅如闪电。眨眼间便从万尺高空落下，待众人抬头凝视不明所以之际，猝不及防出击……听家主说，此物是天下至邪至凶的东西，可以连续爆炸，化为万千针芒择人眼睛攻击。所及之处人畜皆盲，无一幸免……只是，此物因为至邪，后被鲁班教严密封锁，所知倒真是廖廖无几了。”

    这说法倒还靠谱，看来，应该来是最真实的版本了吧。

    毕竟，老妖婆是从宋朝活过来的老古董，应该知道真相。

    而且，她所说的“九转飞虺”攻击方式，也是最合情理的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鬼影子，你到底对此知道多少，不会让人蒙了吧？”

    说实话，我可挺相信这货的，如果他的消息来源真这么不靠谱，这不是笑话吗？

    正在嘀咕，就听鬼影子这时皱了皱眉，奇怪的问小玉：“姑娘，你还知道什么吗？”

    小玉听了，看了看我又说：“玉儿所知不多，其他也不清楚。不过，至于此物的尺寸大小，倒跟方才那位大娘，所说的并无二致。”

    听到小玉这么说，鬼影子眉头紧皱，这时不再说话了。

    当时，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惊险，尤其是差点让“水溺魔僵”淹死，可谓惊心动魄。

    我也顾不上再理会这事的蹊跷，拉着小玉认真看了看她，问道：“你没事吧，玉儿？”

    小玉点了点头，这时关切的问我：“公子没事吧？当时我想出来，让丁姑娘拦着，她说只有她娘能帮我们，所以我们才回头去找她……没想上楼一看，她娘竟然不见了。想必是早就苏醒过来，自己下床去了。我们下楼果然发现，她己经在外面解救公子跟这位官人了。”

    了解到小玉无恙之后，我这才对鬼影子说：“鬼兄，亏得疯婆子出手救了你……哎，当时你通体都让那具魔僵的尸水给缠住，到底有什么感觉……说说吧？”

    鬼影子这才清醒，他看了看我，神色中浮起惊骇，一声叹息。

    我发现，他的眼中掠过一缕后怕，显然，当时的情景极度恐怖。

    果然，就听他这时说道：“也许……就是溺死的感受，绝望而痛苦。”

    我理解他所说的一切，毕竟，当初我在乌蓬鬼船的时候，有过类似感觉。

    想到他不顾一切冲出去救我，我挺感激的，无形中就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兄弟。

    我不免用力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挺仗义兄弟，今天我欠你个人情，谢谢了！”

    鬼影子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我和小玉，这才说：“别谢我……当时我太谨慎了，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去救她，估计这姑娘，拖不到林梅救她……魔僵的尸水很邪门，这就是一种足以致命的沉溺……我差点死了。如果换成她，时间再长一点，想必就没救了……”

    鬼影子说到这里，再次浮起一缕余悸，愣愣的沉默了好一会。

    良久，他才后怕的说：“当时，就感觉万念俱灰，冥冥中仿佛有无数鬼魅呼号，它们紧紧拽着我，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仿佛一直在往地狱坠落的感觉……总之，这是一种万劫不复的体验，恐怖而绝望……太可怕了。我想……就算去死，我也不愿再经历这些……哎！”

    鬼影子说到最后，以一声叹息结束，皱了皱眉不再吭声了。

    我很清楚，这个家伙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但是，当时受魔尸控制，他肯定己经崩溃了。

    看来，溺水魔僵挟带的魔障极其凶残，换成普通人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难怪，他被林梅救出来之后，脸色会如此可怕，简直就跟死过一次似的！

    相信换成任何普通的人，只怕一沾上这种魔尸的尸水，立刻就会死去！

    而这也正是他怀疑，小玉要被缠上，撑不到林梅救她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