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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昂,你离马春梅远一点。”
相比前几次跟他说这话,这一次我的语气重了很多。之前让子昂离马春梅远一点,是因为我怕子昂感情上受伤,而现在,我担心的是子昂的命!
子昂抽着闷烟:“我现在就是想离他远点也不行了,她是堂主,我是副堂主,怎么远?”
我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炸膛虎树新风这个例子就在眼前,别为了副堂主的位置你就把自己小命给搭进去了。”
子昂瞥了我一眼:“哎呀,行了,知道了。没什么文化天天还给我拽词,你说的话你自己懂吗?”
我给了他一脚:“好赖话你听不出来,滚去洗澡,赶紧睡觉。”
早上七点多,我起床后草草吃了点饭,便赶去上班,结果刚到了工地就发现了不对。
钉子户门前,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还有两个小伙子也在跟着鬼哭狼嚎。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着急地走了……儿啊,妈舍不得你啊!”
“你留我一个老太太,怎么当家啊!”
看着他们一家在那哭的悲痛欲绝,我便问田解放:“解放大哥,这怎么回事?”
田解放面色也不太好看,低沉地道:“死人了。”
我着实一惊,接着忙问:“谁死了?”
田解放叹了口气:“她儿死翘了,去上班的路上被车撞了,半截身子都给压扁扁了,可怜着呢。”
我又问:“肇事司机抓到了?”
田解放道:“当场就抓到了,酒驾呢嘛,撞死人了嘛。”
我皱眉道:“一个大活人看不见,都压扁了,这得喝多少酒?”
旁边湖南老哥插了句话:“那司机也怪可怜,儿子刚被国外名牌大学录取,他就患了癌症。也不怪他一喝酒就喝到大天亮。”
原来这么曲折,倒是可以理解。
转念一想,我不解道:“人家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湖南老哥道:“那司机就是咱工地开叉车的司机,他儿子考了名牌大学,他自己说的,得了癌症,是老板陪他去看病查出来的。这么大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就都知道了。”
儿子考了名牌大学,老子得了癌症,还撞死了人,人生真是太难了。
这时,一辆奥迪车开来,我忙朝人群里躲了躲。
当刘勇从车上下来时,他看向悲痛不已的钉子户一家,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一个弧度。
我不由鄙夷,人家死了儿子,你就这么高兴?
一念至此,我心里突然漏跳一拍!
昨天刘勇跟一个包工头说话的时候,包工头提过老太太儿子是记者,比较难搞。
当时刘勇说了句啥来着?
“他儿子的事我来搞定,你们搞定老太太就好。”
当时听了这句话,我甚至都没过脑子,现在回想一下……
“哎!”
正想着,我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我浑身都是一激灵,回头一看,却见田解放正站在我身后,还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吓到了?”
我干咳一声:“没,解放大哥,啥事?”
田解放瞪我一眼:“啥事?干活呢嘛,你说啥事!”
看看其他工友都去忙了,我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是。”
手上在干活,但心里我就是忍不住会去想刘勇的那句话。
刘勇昨天才说他会搞定记者,今一大早记者就死了,这难道是巧合?!
这事,细思极恐!
而因为相机那档子事,刘勇跟我有了牵扯,这让我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难道真如那女贼所说,就算我找到相机刘勇也不会放过我?
想到这,我哪还有继续干活的心思。
办公室里,找到包工头后我直言道:“我不干了,昨天的工钱给我结一下。”
包工头一张肥脸都被我说懵了,愣了三四秒才道:“你刚才说啥?!”
我道:“刚才我说,我不干了,工资结一下。”
包工头反应过来,直接怒得拍案而起:“干你娘,干了一天你就不干了,耍老子?!”
我道:“我没想到搬砖这么累,一天下来,把我累得腰也酸背也痛,我不干了,对你对我,都好。”
包工头也干脆,一指大门:“滚,现在就给我滚!”
钱显然是要不回来了,但也无所谓了,只要‘开除’这个程序走完了就行。
到了外面,我只跟解放大哥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干脆的走了。
到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查刘勇,现在大致是弄清楚了,还得知刘勇上面有个小林总,以足够,是时候离开了。
主要,刘勇这人既邪性又危险,趁着他没发现我,我还是躲远点的好。
回到家,让我诧异的是,家门口竟停了一辆红色的沃尔沃女士轿车。
谁来了?
进了门,院子,堂屋,都没人。
我正想着是哪个缺德玩意把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时,便听楼上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以及女人的叫声。
听了一会,我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张子昂!
马春梅!
这个白痴,我昨晚刚跟她说过离马春梅远点,这才一天不到就玩一起去了!
一股火呼的从肚子里着起,蹭蹭的直冲头顶。
我那叫个气,肺都差点给我气炸了。
他妈的,这是我家,你们要快活,去开房啊!
半个多小时后,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又等到十一点多,张子昂才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这一下来,看到我,面色顿时变了变。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回来有一会了。”
子昂面色又是一变,却强装镇定的凑到了我身边,并在我的烟盒里顺了根烟。他要用火,我直接把火机砸在了他脸上,接着压低声音骂道:“你他妈让我说你什么好?!”
子昂一脸唏嘘,也低声道:“有道,你真不能怪我,是她……是她对我用强。”
她对你用强?!
操!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我那叫个气,抬腿一脚踹到了这货肚子上:“她对你用强,你不会反抗吗?!”
子昂是倒打一耙:“说来说去,这事还不都怪你!”
卧槽,真是搞笑了,我一脚接一脚的踹,并道:“怎么就怪我了,你说说,说不出个花来我把你打成花!”
子昂道:“马春梅是来找你的,看你没在,才……才找的我。”
我左右看看,实在是没什么趁手的东西,我只能拿起烟灰缸往子昂身上砸。
子昂一边躲避一边解释:“她真是来找你的,说是有正事跟你谈,我说你不在,她说等你回来。她还说她在夜总会待了一晚上,浑身都是烟油味酒味要洗个澡,我就让她去洗澡了,我自己继续睡觉。可谁想到……”
“她洗完澡竟然不穿衣服,大方的很,被我看了也不介意,还问我要不要一块睡。我问你,换成你,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脱的光溜溜的,还跟你说这话,你能把持得住?!”
我一点没客气,又给了他一脚,但事已至此,还能说啥?
消停下来,我俩一人一根烟抽着。
一根烟快抽完的时候,子昂忧心忡忡却又非常认真的问我:“有道,你说我要不要负责。”
真他娘搞笑,被一女人干了,还舔着脸问要不要负责。
不等我说什么,楼梯口传来一道话音。
“你想多了。”
我俩一块看向楼梯口,却见马春梅穿戴整齐散着头发走了下来,下楼后,她看也不看子昂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坐到了我的对面。
气氛,有些尴尬。
“咳。”
我干咳一声打破沉静的氛围,随后说:“你有事找我。”
马春梅点点头,从我这拿了根烟抽起来。
我问:“找我什么事?”
马春梅抽了口烟,烟丝自她嘴角丝丝飘出,她更是露出一个魅惑的笑意,旋即吐气如兰对我说:“有道,那个相机,找到后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