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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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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十三集 12-13)(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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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依然觉得触手生凉。吴征全力施展轻功,脚步若有若无,生怕步伐震荡了她的断骨伤口。但目光左右扫视,不免看见她胸前两团即使平躺着依然高高耸起的山峦。

    栾采晴与祝雅瞳的身高差相仿佛,以祝雅瞳的身材之丰满,这件长裙披在栾采晴身上居然略略显窄!那两座山峦晃荡不停,林间草木芬芳,也掩不去美妇身上溢出的幽香阵阵。

    吴征心中微动,忙撇去绮念。倒不是他心里有鬼,而是这样的佳人在怀,自然而然就会勾起男子本能的反应而已。自他提起桃花山之后,栾采晴就闭口不言,倒是省了一顿骂。吴征想了想道:“璃山百顶,哪一座都是羊肠小道的?羽林军大都是四五品的修为算不得什么,只消不让他们在平地里展开阵势,我少说也能杀个一半!”

    “往前两里地有个岔道,你往右行。”栾采晴幽幽叹了声,道:“这些羽林军不过是来打头阵,探明你的位置,再消耗你的气力,真正能威胁你的高手都等在后面摩拳擦掌,要你的命!”

    “我知道。燕国这里天阴门已毁,长枝派人才凋零,大内高手最强的几人也被我娘杀了个干净,剩下的这些人算不得什么。我要留力对付的只有栾楚廷的两个贴身护卫。呵呵,这两人再强,总强不过当年的戚浩歌与李瀚漠?我不怕他们。”吴征侧耳倾听,先前的追兵越离越远,大体是畏惧他的武功不敢逼近,正调集兵马将璃山团团围困。

    栾采晴张了张嘴,最终将话吞回肚子里,只冷冷地道:“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放我下来多省点力气?莫非只想占我的便宜?”

    “哈哈哈,你放心,我要是想占你的便宜,不需要这些伎俩。”吴征被逗得笑了,摇头道:“不用拿这些话来挤兑我,我只知道,我说过要带你一起回去。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就算是要占你便宜,你也只好先受着。等这里的危机过去,要怎么发脾气或是赔礼道歉,都由得你。”

    栾采晴明显生了气,凤目圆睁柳眉倒竖,但是“落在”吴征手里没有办法。在吴府住了好些年,对吴征的脾气也有所了解,知道他做下的决定无能如何都休想更改。栾采晴自幼以来,最恨的就是被人强迫。但今日被吴征强迫,心中虽气,倒有些异样之感。在他怀里看着树影飞速后退,偶有阳光从缝隙间洒落,常年冰凉的身体生出温暖之意。手刃丘元焕之后,内心里隐隐期望吴征等人能安然返回,她自己如何全部放在欣赏。大仇得报,死便死了。就算是明晃晃的闸刀悬在头顶要施以腰斩酷刑,她也置之度外,视若无物。此刻看吴征心意决绝,被这份执念感染了似的升起必须要活下去的念头,至少不能让他一片拳拳心意白费。

    两里的距离,吴征全力奔行下转瞬即至。这条岔开的山路狭窄,道旁是一片蒿草,左右是两座高峰绝壁。吴征看了看地势,将栾采晴倚着块山石放下,又纵上路边的大树上观望一阵,回到栾采晴身边道:“羽林军都在林子外头,我看,燕国仅存的高手俱都进了璃山,找咱们来了。”

    “不能再走了。”栾采晴乜目看向吴征,见吴征目光看来,转眸道:“京师重地,人从来都不缺的。前面恐有埋伏,我们继续贸然前行万一撞进埋伏圈,会很危险!”

    “嗯。”吴征解下缚在栾采晴身上的行囊,取出副鹿皮手套揣在怀里,道:“我暗器功夫不好,若碰上暗器高手伏击很是麻烦,得在这里先闹出点动静来,咱们再走。”

    “你的暗器怎么能这么差的?从小不练么?”

    “都练轻功去了……”

    “胆小鬼!”

    “不是胆小鬼,是怕死鬼。”吴征大摇其头道:“怕死和胆小是两回事。对了,咱们要去的地方,会不会被提前预料到?”

    “他们打破头也不会知道我要去哪。”

    “是栾广江还是栾楚廷练功的山头?”吴征扬了扬下颌,道:“栾楚廷不会笨到这都想不到吧?”

    “错了。”栾采晴冷笑一声,对吴征的自作聪明甚是鄙夷:“再说就算知道又如何?”

    “额……好吧,我们先藏起来。璃山这么大点的地方,不管要去哪里迟早要被找到。”

    吴征在四周寻了一阵,将栾采晴安放在一处枝桠上。这里四周树木茂密不易被察觉,也不易被暗器打中。吴征自己也坐在一旁,忙完了一切,不由舒了口气,轻咳一声,问道:“你说,最先来的会是谁?在桃花山的时候,我娘每选定一处战场,都会猜一猜谁会来,要怎生应对,若不是你在背后运筹帷幄,效果一定会更好。”

    “我对她的了解很深。唉,她其实和你的菲菲一样,是个本性纯良的女子,若不是发生那么些事,我和她本会是很要好的闺中密友。”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了!”吴征开怀地咧嘴一笑,近年来祝雅瞳对从前的一些错事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甘冒风险,让吴征来闯长安救人。

    栾采晴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啧,能不能说些吉利话来听听?”

    “还要怎么吉利?你杀了丘元焕,还独闯龙潭虎穴,我看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说好听的?”抢白了两句,栾采晴又道:“先来的,一定是长枝派的弟子。除了蒯博延之外,他的那些师弟师妹有些年纪还大于你,也到了挑大梁的时候。祝雅瞳杀了他们的师傅,结怨已深。这些人自视甚高,又想着建功立业,一定不愿与旁人同行,或是在前方设个未必有人钻进去的埋伏圈子。你的情况,你自己清楚,旁人也都知道。不要再和我嘴硬,也不要再有什么侥幸之心,好听的话,我不需你来说。”

    吴征虽口称这一回远不如桃花山凶险,但当年祝雅瞳身处巅峰,战意无限。今日的吴征,却是连斗丘元焕与栾楚廷两大绝顶高手,身心俱乏,内力大损。至于他肩头受的那一掌,绝顶高手的掌力又岂是那么好受的?

    “天下女子若论聪慧伶俐,你跟我娘足以并立。”吴征赞了一声,忽然闭口皱眉,朝来时的方向指了指道:“来得好快。你要去的地方,看来被人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就是你赞我的话?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吴征点了点头,苦笑道:“十三个人?好大的阵仗。”

    胸口偏左受掌之处不时就生起剧痛,内力运转至此,无论顺着经脉还是肌肤细胞都多有阻滞。转折不灵不说,就要咬牙忍着疼痛,左臂的威力也是大减。正如栾采晴所言,吴征的武功比起巅峰最多只剩下五成。更糟的是,燕国的高手们步步紧逼,不会给他任何调养压制伤势的机会。前方还有恶战连连,吴征就算尽斩来敌,伤势也只会不断地加重。

    “什么修为?”

    “最高的一个……应该有十一品,差的也在七品之上。”吴征揉了揉胸口稍稍舒缓了下气血与酸痛,道:“这是要送上门来,一窝子让我斩草除根么?”

    “动手了不可久留,我们立刻从右面上山,不从山道走。”

    一语既言,栾采晴闭口尽力压抑着呼吸。吴征将拇指与食指圈在一起,另三根手指竖直了打个手势,栾采晴从前没见过,大体猜到是吴征应下了的意思。

    春末时节天气变幻无常,早间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此刻却忽然卷来几朵阴云,远方也传来闷雷阵阵。吴征暗道一声:“老天保佑。”雨天对他们二人有无数的好处,不想桃花山一战与今日的璃山都会下起雨来。吴征心中一片火热,信心凭空又涨了两分,连胸口的掌伤也不疼了些。

    敌人未至,雨滴已落。山间的古道在小雨下更染春景,把浊尘渐次洗去。追赶的十三人不疾不徐,也尽量放轻了步伐,但在吴征的耳力之下无可躲藏。除了这些脚步声之外,还有一缕细细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这缕呼吸虽细虽缓,却隐隐藏着些痛苦之意。栾采晴被丘元焕临死前的一击身受内伤,肋骨断裂处熬了许久,也禁不住生疼。她不敢咬牙生怕牙关打颤声露出行迹,只能死死憋着苦忍。

    吴征叹了口气,回头轻声道:“不必如此。”说完便跃下树去,拄着长刀立在山道中央。栾采晴再怎么苦忍,也瞒不过来人的耳朵,想要伏击的计划落空,吴征索性现身。他一跳下树去,栾采晴便大口大口地喘息,新鲜吸入的空气,让肋骨伤痛稍解。

    来敌的脚步声已近,再有两个转弯就能看见吴征。在他现身落地踩起水花的一瞬间,脚步声立刻放缓,刀枪出鞘之声连绵。吴征依旧拄着刀微扬着头,仿佛雨丝轻吻脸颊的感觉甚是美妙,不舍流连。

    “吴征?”

    吴征闭目懒洋洋应道:“你们不愿喊殿下就算了,按江湖礼仪,你们不该喊我一声吴掌门?这一点,你们可比丘掌门差得多了。”

    “你害死掌门师伯,还敢巧言!”有人大怒骂道,似是挥舞兵刃要冲上去取吴征性命,又被人牢牢拦住。

    “啧啧啧。”吴征终于睁眼乜目,道:“都是第一次见面?你们其实也有大好的前途,何必巴巴地赶来送死!”

    “国仇家恨,岂能不报?”为首的一人一立长剑,剑尖指着吴征道:“布阵!”

    “嗨,这年头人心不古啊。丘元焕多少次想杀我就成,我杀他就不成了?什么道理。”

    吴征倒拖着长刀,足尖连点,只三步便跨过十余丈的距离,长刀一展,雪亮的刀光在阴雨连绵中像月光破开了云雾,当头直落。这十三人全是长枝派弟子,虽武功刚成才入江湖,名声不显。但名家子弟,自有风范。他们一路追击时便保持着阵势,让吴征无法偷袭破阵。吴征这趋退迅若鬼神的身法当然让他们大吃一惊,可久经习练的阵法也自然而然地发动运转,当先的三剑齐齐刺出,不顾吴征横扫的长刀,直刺他的胸口!

    若只有这三剑,吴征自有把握将他们一刀毙命后,再安然退去,但三人列阵的缝隙之间,又有三剑毒蛇吐信般刺了出来。这三剑来得刁钻诡奇,难以预料。且六剑相互配合,一下子将吴征全身上下罩住,避无可避。吴征长刀圈过一立一划,将六剑一同磕开,足下一顿一错行云流水般横移七步,刺斜里向剑阵攻去。长枝剑阵又是六剑齐出,将他的攻势挡了下来。

    吴征绕着剑阵转了三圈,心中已有数。长枝派的剑阵的确威力无穷,这些名家子弟法度严谨,剑阵更是熟极而流。先前对吴征的气势汹汹专注守势,即使内力相差许多也能守得滴水不漏,但也不是没有破绽。这些人与吴征交手了几招,对双方的差距也心知肚明,一个个面色沉重,身形也更加沉稳,绝无人会再贪功冒进。

    “蒯博延呢?”当先的三剑刺来,剑尖轻颤带着剑风锐啸的咻咻之声,变幻无方。吴征长刀舞出一派刀光护住周身,这三剑之后,还有三剑,六剑齐刺不知攻向何方,不得不暂时守住要害。

    无人应答。他们可不像吴征内力浑厚,激战间也能随口说话,只恐一开口就泄了真气。吴征嗤笑一声,道:“这点微末道行,谁借给你们的胆子?”

    言出法随。长枝门人只见眼前起了一道惊雷,刀光耀目!

    长刀在前三剑虚颤之势将尽,后三剑未至之际,横刀反刺。这一刀大异刀法的大开大合,而是以刀做剑,招式清奇,但在他内力灌注之下,又气势惊人!

    长刀上封下砸,封住前三剑,又磕住后三剑,吴征不退反进,从六剑的缝隙间抹了进去。长枝门人大惊,见吴征来势猛恶,不敢硬挡,纷纷挥舞着长剑以退为进,稳守阵势。但在绝世高手眼中,破绽绝不是他们的修为所能掩去。吴征长刀一拖,泼风般横扫,刀刃闪着噬人的寒光,所向披靡。

    “列!”领头的长枝门人百忙中喝了一声,六剑三三交叉在一起,一前一后地抵挡。

    长刀划过,七般兵刃发出呛啷的交砸大响。长枝门人齐齐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但也把吴征的长刀牢牢夹住。

    “斗!”另外被剑阵挡在后头的七人听得这一声号令,纷纷跃过前排六人的头顶,剑光如网向吴征刺来!

    吴征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将长刀一逼迫住前排六人,忽然撒手,双掌齐齐向上推去!

    这两掌若势蕴风雷,吴征又大喝一声!这一喝运足了内力,若半空中起了个霹雳。长枝门人神魂震荡,剑势一滞,吴征双掌连拍,内力到处,长枝门人纷纷被拍得向后倒飞——仅余一柄长剑还在眼前弄影。

    吴征左掌扣着剑身,铁钳般一拖将那名长枝门人拖进身前,右掌拍出,那长枝门人孤身如何抵挡,被一掌打得如片枯叶般斜斜飞出,登时没了气息。这人的武功在长枝门人中最弱,剑阵再强,也难掩弱点。在吴征这样的大行家眼里,略作试探就已心知肚明,几个回合下来干脆利落先解决了一人。

    剑阵少了一人,立刻现出破绽,不到五个回合,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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