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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被修凿得很平整,面积极大,四周堆放着腐朽的木料、绳索,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具。
指引者捡起一柄完全锈蚀掉的斧头看了看,随手抛在地上,斧头跟腐烂掉的木柄断成了两截。
“这里太潮湿了,难道说……”指引者走向了悬崖边,往下看去,他的身体忽然顿住了。
“下面是什么?”白惊也走了过去。
下方呼呼的风声中,是无边的黑暗,远处有一条蜿蜒的光带,正在缓缓流淌。
“这是……一条河?”胖子凑了过来,“河对面是什么?”
在光带的另外一面,一大片朦胧的光点正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芒,郁郁葱葱,光点的中心,隐隐显现出一座建筑的轮廓。
“居然是一条地下河,大概是磷光,对面应该就是尼罗王的陵墓了。”指引者道,“妮克,你能看到吗?”
“看不清楚,距离太远了。”妮克摇摇头,“是一座神庙的轮廓,有一排巨石柱。”
“那就没错了。”指引者说,“先下去,然后过河,看到那些木栈道没有?”
他用灯光照亮了悬崖下方的石壁,上面有一条之字形往下延伸的木栈道,大概只有两米宽。
“动,是这么发音吧?动王,你先下去看看。”指引者道。
“这次发音对了。”胖子挠挠头,“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体重最大,这栈道已经存在至少好几百年了,恐怕经不起你。”
“这算是歧视么?”胖子从包里取出绳索固定在石头上,左右看了看,开始小心翼翼地往下降。
他胖是胖,身手却很灵活,这种事情其实对修炼源气的源人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但如果真坠下去,也很难说是什么结果。
白惊把星链跟着胖子往下移动,栈道的起始部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毁掉了,连带着下面的岩石一起被掘掉了,很明显是人为的痕迹,这导致最近的落脚点也有二十多米远。
胖子到了栈道上方,仔细看了看,轻轻地落了下去,脚下的木板马上裂开,碎片纷纷往下坠去,他却站得很稳。
“这下面的铁横梁很结实,尼罗王的工艺不错,看看,这石壁上也有铁梁固定。”胖子喊着,把脸凑近石壁,打开战术手电,“做过防锈处理,上面涂着漆。”
“很好,下去吧。”指引者取出绳索固定,也降了下去。
白惊和妮克跟在后面。
指引者仍然走在最前面,几个人跟着他慢慢往下移动,白惊看着旁边的石壁,心中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很难想象这地下竟然是这样的情形。
蓦地,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指引者猛地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三人也都停了下来,声音很遥远,很难判读方位,似乎是来自上方。
“爆炸的声音。”妮克抬起头,“上面大概是有人要进来了。”
“雷烬不会那么快,他们之前的小队就算进来,恐怕也已经完蛋了。”指引者看着上方的黑暗,“观星社,他们倒是有可能。”
“我来的时候,路过维多城。”白惊道,“遇到过一个黑衣主教。”
“暗影弥撒?”指引者低头,“那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里是他们的主场。”
说完,指引者加快速度往栈道下飞奔,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一条横梁上,上面覆盖的腐朽木板纷纷碎裂脱离,哗哗直往下掉。
他们的主场?
白惊拧着眉头,也加快了速度。
四个人几乎是跳跃着往下前进,下面的磷光越来越近,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跳下了栈道,踩在了那条光带前面的地面上。
一条黄色的亮光轨迹突然在远处的黑暗中出现,它划过漫长的黑暗,猛然爆开,白色的耀眼光芒一瞬间照亮了大片的区域。
四个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照明弹的白光,如果直视,会造成短暂的失明。
两秒钟后,睁开眼睛,白惊看到了余光下的景象。
这个巨大的空间纵深至少有两千米,四周的远端是浓郁的黑暗,能看到无数起伏的巨大岩石轮廓,他们的前方是宽度超过五十米的地下河,静静地流淌着,两端都看不见尽头,地下河的对面是一座山岭,山腹中央是一座宏大的建筑。
十几根巨石柱撑起了建筑,上方是一整块岩石雕刻成的东西,看不清楚细节,石柱后方是一座洞口的大门,里面是一团黑暗,就像是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口。
整座山岭全都是挖掘过的痕迹,露出数不尽的岩石断面,露出散落的密集光点,在强光余晖下反射出淡蓝色的光芒。
光芒在空中渐渐隐去,缩小成一个黄色的光团向下坠落,慢慢熄灭,最后彻底融入了黑暗中。
“我没看错吧?”胖子喃喃地道,“这特么是一座矿晶山?”
“看来是这样了,这座神庙就在矿晶中间,尼罗王的陵墓,应该就在里面了。”指引者道,“但是,咱们有麻烦了。”
低沉的声音咯咯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笨蛋,一点都不专业啊,他们不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放烟花么。”胖子说,“他们惊动了深渊生物?”
“恐怕是这样。”指引者说,“妮克,能看到他们在哪里吗?”
妮克摇了摇头。
“不管是谁,他们同样有麻烦了。”白惊抽出了唐刀,“尽量不使用热武器对么,正好来试试刀。”
妮克和胖子一齐扭头看了过来。
“刀不错,这造型真漂亮。”胖子抽出一柄反曲的猎刀,造型又短又宽,极具个人风格。
挠挠头,他问:“怎么过河,不会是游过去吧?这条河太古怪,柘,你背我过去?”
指引者看了他一眼:“如果是妮克提出这种要求,我还可以考虑。”
“河上有桥,可以走过去。”白惊看着水面,隐隐浮现出略高出水面的黑影,他走近观察了一下,直接跳了过去,稳稳地落在水面上。
“这……”胖子灵活地一跃,也跳了过去,才发现水中是一排石墩。
“走!”指引者和妮克也跳了过去。
“原本需要蛙泳,临时改成蛙跳。”胖子一边跳一边说,“避免了老子湿身。”
水面一点水花都没有,如果不是磷光在移动,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潭死水,看样子并不是很深。
这些磷光……
白惊把战术手电照向水面,凝聚的光柱下,能看见水下隐约堆积着无数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