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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入口,初时感觉辛辣,随即又是一股淡雅醇厚在唇齿间弥漫,回味悠长。
燕赤霞当场就被这美酒俘虏了。
如此佳酿,还是他第一次品尝到。
以前喝过的宫廷贡酒,虽说美味,但是软绵绵的根本提不上劲。
乔冕看着他,微笑道:“燕大侠喜欢就好。”
美酒入腹,燕赤霞心中的戒备稍稍散去几分。
能拿出这种美酒招待客人,真是妖怪的话恐怕也是个有品位的好妖。
他四下看去,愈加觉得此地不凡。
“阁下让我来此地,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品尝这个酒吧?”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冕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燕大侠不妨先坐下。”
看了眼那浅灰色的皮革沙发,又瞅了眼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燕赤霞心中有些感慨,随即一屁股坐下。
屁股下方凹下去一点,让他下意识地将双手扶在沙发两侧,见到没有其他异常发生,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东西坐着还挺舒服。”燕赤霞暗想。
他自忖见多识广,游历江湖之前可是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的判官,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精致舒适的椅子。
乔冕伸手,当即便有一个玻璃杯从酒架旁侧飞出,落到了他的掌心当中。
燕赤霞心中暗惊。
寻常术法都是有迹可循,特别是像这种隔空摄物的法术,往往需要咒语和手势配合,纵使实力高超者,在施法之时也会有一些痕迹。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曾察觉到一丝异常。
“难道他真是很厉害的大妖,或者隐居的仙人?”他心中想到。
乔冕将酒杯放到桌上,拿过燕赤霞面前的酒瓶,帮对方倒上一杯,笑道:“燕大侠再尝尝?”
燕赤霞心中奇怪,不过对于喝酒这种事情丝毫提不出拒绝的想法。
拿起酒杯,他仰头一口喝干,咂了砸嘴,觉得不太过瘾。
这酒杯看着精致,就是太小了。
“你们那个世界,有这样的酒吗?”乔冕问。
燕赤霞愣了下,说道:“烈酒倒是有,但是如此甘醇爽口的烈酒,我不曾见过。”
“如你所见,”乔冕道,“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冥界中的某一处?”燕赤霞斟酌着问道。
乔冕哭笑不得:“你觉得这里是冥界?”
燕赤霞干咳一声:“倒也不是,我曾去过冥界,那里鬼气森森,与此地大为不同。”
岂止是大为不同!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里都和冥界都是南辕北辙。
可是燕赤霞也很委屈,他所知道的也就只有一个冥界而已。
至于仙界,那仅仅是传说而已,他甚至不确定仙人是否存在,否则为何不顾这人间的贪官污吏魑魅魍魉!
“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乔冕笑道,“跟这里相比,你所在的世界,以及你口中的冥界,都是一个世界。”
燕赤霞皱了皱眉,没太明白。
“燕大侠看过话本吧?”乔冕问。
燕赤霞点头。
他自然看过。
那帮狗胆包天藏头露尾的文人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写,还有人公然宣扬人妖之恋。
虽说他对此嗤之以鼻,但是看着其实挺有意思,就是有可能误导人。
对于绝大多数妖鬼而言,残害人类就是它们的本能。
朝廷当中便曾有官员要求禁绝这类书籍,不过并未阻止这类话本的传播。
乔冕微笑道:“你我所在的世界,就像是两个不同的话本。”
燕赤霞更不解了。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莫非这个自称乔先生的人,其实是个书中仙,自己被他拉入到了一本书中?
他扭头左右看去,却根本无法看到任何破绽。
乔冕没有读心术,根本没法猜到燕赤霞的想法,见他表情奇怪,心中也变得疑惑。
“你在找什么?”他开口问道。
燕赤霞道:“咱们是在书中?”
“书中?”乔冕愣了下,笑着摆手道,“我刚刚就是个比喻,并非说我们在书中。”
燕赤霞若有所思。
“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乔冕看着他,说道,“这里和你此前所在之地,是两方不同天地,两个不同宇宙!”
“不同的天地……”燕赤霞目光闪烁。
他仔细回想,这里的一切的确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且不提其它的东西,单单说屁股下边的座椅,他便前所未见。
皇帝的龙椅,也未必有这个座椅舒服。
“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们那个世界发展千年之后,”乔冕道,“而且这里可没有妖魔鬼怪。”
“没有妖魔鬼怪?”燕赤霞露出惊色。
乔冕点头:“至少我没见过。”
燕赤霞看了眼他,心道“你不就是个大妖怪吗”,却并不敢说出来。
他回头一想,又觉得对面这个神秘莫测的家伙不至于拿这种事情骗自己。
难道这里真的是一个没有妖魔鬼怪的世界?
燕赤霞正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他当即紧张地看向桌面上那个闪烁着亮光的东西,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乔冕奇怪看了眼他,伸手抓住手机。
“王浪……他打电话来干什么?”他接通电话。
王浪爽朗的笑声传来:“乔先生,您这会儿在忙吗?”
“什么事?”乔冕问。
“你上次不是说那个月饼好吃吗,我专门让人给你在准备了一些,现在到楼下了。”王浪道。
乔冕有些无语。
上次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这家伙竟然至今还记得。
如今中秋节可都过去好几天了呢。
他猜测王浪过来肯定还有别的事。
想到对方已经到了楼下,不见一面不太合适。
“行,你上来。”乔冕道。
他抬起头来,正竖着耳朵倾听的燕赤霞连忙坐直了身体。
燕赤霞的目光不时地瞟向桌上的手机,对于这个似乎能够千里传音的东西极为好奇。
他琢摸着这里极可能是传说中的仙界。
自己这是碰上仙缘了?
“有个朋友过来,”乔冕道,“等会儿燕大侠可以跟着他到处看看。”
他觉得王浪肯定很喜欢这份临时工作。
燕赤霞颔首。
他同样很想到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