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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
张小辫儿见此情景,心中惊骇,扭头便想要喊身旁的道人。
李长清没说话,只是对他摆了摆手,让他不必担心。
这座筷子城中的街巷房舍的格局,都与外面的灵州城没什么区别,只是尺寸微小,如同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摆设,也不知使用了多少筷子,才搭造出来。
此时城中街市上,那不动了,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情况,急忙也止住脚步,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躲到了师父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此时,筷子城中老鼠越聚越多,粗看其数量,恐怕不下数十万,一眼望将过去,街道巷子中挤满了黑皮耗子。
他们两个活人被群鼠包围,就像是漂在无边无际的耗子海中的两艘孤零零的小帆船,随时都会被海浪打翻。
张小辫儿看在眼里,畏在心中,喃喃道:
“我滴个天,这槐园地下竟然藏着这么多老鼠,简直比城里的人还多!”
“真不知道这灵州城究竟是人住的城池,还是这群耗子的老窝......”
他却不知,这灵州城虽被称作“猫城”,城中家家户户供奉的都是猫仙爷,猫仙祠附近的大小街巷里也有大群大群的花猫,近百年来,却年年鼠患泛滥,始终难以根治,群鼠常常在灵州城中招摇过市。
说起来,这还要归因于那位猫仙谭道人。
正是因为他当年在灵州城中带来的影响,灵州城中百姓从此有了逢年过节拜猫仙的传统,每每给猫仙爷上完香出去,都会带些吃食舍与附近的大小花猫。
甚至有那些家中富裕的,隔三岔五便会使下人推着小车,车上载着馒头、鱼干、肉脯等等诸多好吃好喝的,专门去给城中群猫送饭,只为求猫仙爷护佑。
这久而久之,灵州城中的众花猫便不再捕鼠了,整日晒着太阳,等着百姓奉上食物,日子过得好不悠哉,没过几代,便把老祖宗传下来的捕鼠技巧忘得一干二净,身子也日益滚圆,多走上两步都嫌累。
所以现在灵州城里的,不论家猫、野猫,尽是又馋又懒,遇上成群的老鼠,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自己就先跑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天性难移,灵州城里的老鼠们与它们的同类相比,虽是嚣张跋扈,但到底仍是有几分怕人怕猫的。
可张小辫儿见这筷子城中的群鼠,此时从惊慌中渐渐脱了出来,一个个目露凶光,根本不把自己师徒放在眼里。
有许多明目张胆的硕鼠,竟然带着它的一众家眷子孙,在他们眼前来来回回地爬动,两只小眼睛里静光闪烁。
要不是气罩的阻挡,恐怕这些大耗子,现在都已经爬到他们师徒身上了!
看得张小辫儿直吐舌头。
常言道,天上没云不下雨,世间无理不成事。
他以前虽老道师父闯荡江湖的时候,也曾在乡下听过不少关于老鼠嫁女、老鼠出殡的民间传说,但又何曾亲眼见过?
一群耗子又哪里能做出人的举动来?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想法动摇了。
这群藏在娄氏槐园地下洞窟里的耗子,不仅竟然偷窃了千家万户的筷子,在地洞中筑造城池,还在里面学着人的模样起居过活!
莫非那个操纵群鼠的塔教妖人潘和尚,想要学着粤寇、捻军的样子,造反起义,妄图改朝换代,自己组建一个地洞里的朝廷不成?!
这可真是岂有此理!
难道这天下之大,就没有王法了吗?
他正想着,忽然瞟见不远处的鼠群出现了阵阵骚动,无数小耗子纷纷四散开来,从黑暗里走出数百只之前在孤楼前袭击李长清的大黑老鼠,乌泱乌泱地聚作一团,正托举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女童,往城池最深处缓缓挪动。
张小辫儿见状,顿时瞪大了眼睛。
那小女童与他怀中抱着的胖娃看上去差不多年纪,也是浑身不着寸缕,呜哇哭着,手脚四处乱蹬,无奈人小力薄,无论她怎么使劲儿也挣脱不开。
那群正托运小孩的大黑耗子里,为首的是一只浑身皮毛斑秃泛白的老耗子,眯着一双狡黠异常的小眼睛,时不时爬到小孩儿身上,用它的秃毛尾巴尖挠那小女童的痒。
那小女童最多一岁出头,时而大哭大闹,时而又被又被鼠尾搔得咿呀而笑,想必这群大黑耗子正是用这种手段止住哭闹声,把小孩子从灵州老百姓家里偷运至此。
张小辫儿看得明白,不由低声骂道:
“这群该死的畜生鼠辈,怎把你家三爷偷鸡的手艺都学去了!”
他这一骂,立马就把群鼠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那只秃皮白毛老耗子远远见到张小辫儿怀里抱着的胖娃,两只小眼睛一眯,竟人性化地狡诈一笑,朝身边吱吱叫了两声,似在发号下令。
果然,立即便有七八只猫般大小的黑耗子从鼠群里跳将出来,吱吱叫着向张小辫儿所在冲了过来。
犹如一支支黑色的利箭,速度奇快无比!
“找死。”
李长清眼中寒光一闪,抬手便是一袖。
霎时间,罡风四起,呼啸向前,将那冲过来的几只大黑耗子连同四周数不清的老鼠一齐卷了,撕了个粉碎,化作漫天血雨,飘飘而洒。
不过转瞬间,师徒二人所立四周便被狂暴的罡风夷成了平地,不论是群鼠或是楼阁,纷纷化作了齑粉。
其余老鼠见状,尽数吓得抱头鼠窜,不敢有丝毫停留,数量庞大的鼠海在几息内便散了个干净。
那只老耗子似乎被道人这突然的一手吓傻了,连同那数百只托运小女童的大黑耗子,皆呆愣愣地趴在原地瑟瑟发抖,竟忘了逃窜。
李长清毫不留情,对准那白毛老耗子的脑袋凌空便是一弹指。
只听唰地一声。
下一秒。
老耗子的脑袋犹如西瓜一般破裂开来,血流如注,无头的鼠躯仰面倒地,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其身后的群鼠见到这一幕,一个个噤若寒蝉,丢下小女童掉头就跑,想要逃入黑暗中躲避起来。
但李长清既然出手,又怎会让这些吃人的畜生得偿所愿,隔空一掌按下。
只听“噗”地一声闷响。
几百只抱团夹尾而逃的大黑耗子便被一股无形巨力,按成了一滩肉泥,就像是被重型卡车轮子碾过一般。
筷子城中一片死寂。
那小女童跌在冰冷的地上,顿时小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
张小辫儿趁机出动,小跑过去,把女童抄入怀中,从头到脚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然后将她用布裹了,又溜了回来,对李长清说:
“师父,这小孩没事儿,就是受了些惊吓!”
李长清轻轻点头,缓缓收回目光,面容阴沉如水。
“那潘和尚就在城内,先诛恶首,再斩群妖!”
“嗯!”
“杀光这些畜生,徒弟再放一把火,烧了这筷子城,以绝后患!”
张小辫儿用力点了点头,眼中也露出浓浓的杀意,抬头望向筷子城的最深处,心中的惊惧逐渐被痛恨取代。
师徒二人沿着主街道继续向内,一路越过无数楼阁建筑,这里每幢房屋楼阁中都躲藏着几只老鼠,满坑满谷的难以计数。
低矮的房舍似是绵延无际,星星点点燃着不知多少灯台和残蜡,深远处烛光微弱,也看不清筷子城究竟有多大规模。
越往里走,血腥气便越浓。
走到筷子城狭窄的街市时,张小辫儿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迎面一阵阴风吹至,随风飘来一股异香。
那味道浓浓厚厚,与地洞里阴冷腥秽的气息截然不同。
张小辫儿将蒙面的衣布掀开,狐疑地用鼻子嗅了嗅,心道:
这似乎是炖肉的香气...
“这边。”
如此大的味道,李长清自然不可能闻不到,皱眉说了声,心中已有了猜测。
两人循着肉香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座高大异常的筷子楼前。
这座楼阁高一丈开外,搭建在十字街心,周围的房屋都比它矮许多,用筷子拼凑成的门窗紧紧闭着,楼中灯火全无。
张小辫儿一眼便看到,那阁楼门前摆着一口硕大的蒸锅,锅底下是个下陷的灶坑。
也不知那锅里装的什么,从虚掩的锅盖缝隙里,正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
他们之前问到的那股子异香,便是从这锅缝里飘出来的!
张小辫儿虽然来之前已在酒楼里吃饱了饭菜,但此时闻到这香醇浓郁的炖肉滋味,不由被勾起了腹中馋虫,口中生涎,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那口蒸锅前,一把揭开锅盖,拨散热腾腾的白气,只看了一眼,便蹬蹬蹬后退三步,跪在地上干呕起来,差点儿把肚子里的饭食都吐出来!
李长清上前,俯身往锅中一瞥,顿时沉默不语。
原来这蒸锅里煮的,竟是四个光溜溜的肥嫩小孩,两男两女,皆是一岁左右的年纪,此时早已被蒸得熟透了,蜷缩在锅里,冒着阵阵磨人的香气,直往人鼻孔里钻。
“这...这他娘的是清...清蒸活人啊!!”
张小辫儿好歹缓了过来,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情绪,愤怒地惊叫一声,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这些该死的畜生!还有那塔教妖人潘和尚,就应该剥了它的皮!”
他话音刚落,就听那筷子楼后哐啷啷一阵锁链声响,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蠢蠢蠕动,自远而近,来得好快。
似为了附和主人的降临,附近楼中躲着的群鼠也不再沉寂,纷纷吱吱叫了起来。
“呵...”
就在此时,李长清忽然咧嘴一笑,眉宇舒展开来。
锵啷一声,铁剑入手。
道人低头,淡淡说了一声:
“来的正好!”
这宿邙剑,也有许久未曾饮过妖血了。
“徒儿,退后。”
“是!”
张小辫儿应了一声,抱着两个童子躲到了筷子楼后。
筷子城中的老鼠们,此时也都在探头缩脑,向外张望去。
没过多久,随着铁链拉地的声音越来越近,那城中零零散散的残烛灯影之下,出现了一个身裹鼠皮的怪人,身前身后如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许多大黑耗子。
张小辫儿屏息凝神,偷眼望去。
只见那怪人秃头,额上有戒疤,绝对就是师父口中说的那妖僧潘和尚无疑!
这吃人的妖孽生得就好似肉磙子一般!
胖得连脖子都没了,一颗倒三角形的大秃脑袋上,只有头顶有一绺头发,扎成了一个童子般的发鬏儿,胡乱缠着几圈红线绳。
从后脑勺儿看去,整个就像颗大鸭梨,一张肥肥白白的大脸上小鼻子小眼,五官全都挤作了一堆。
要不是在灯底下看去还有几分人模样,活脱脱就是一只成了精的大白耗子!
这潘和尚身上裹着一件倒打毛的火鼠皮袄,破破烂烂不知在地洞里钻了多少年月,皮毛都已磨得又秃又平了,里面则只挂了条极肥极宽的大红肚兜,上面绣着鲜艳活泼的鸳鸯戏水。
也不知他是怎么保养的,浑身肌肤光润洁白,吹弹可破,好似能掐出水儿来!
潘和尚携众鼠滚将过来,见楼前站着一个丰神俊逸的年轻道人,登时一呆,似乎有些发懵,尚且搞不清状况。
李长清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双眼寒芒一闪,抬手便是一剑!
剑气如白电,迅疾无双,贴着那妖僧的头顶擦过,削掉了它头顶的发鬏,连同一大块头皮。
瞬间,殷红的鲜血便顺着它白白胖胖的肥脸流了下来,染红了胸前一片!
毫无疑问,他是故意的。
面对这吃人的妖孽,怎能匆匆一剑了帐?
白白便宜了它!
不多折磨它一会,都对不起被它吃进肚子里的孩童!
“啊啊啊——!!”
过了好几息,潘和尚才被头顶传来的剧痛从震惊中拉了回来,捂头抱脸在楼阁间满地打滚。
灯火明暗的筷子城中,回荡着这妖僧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嚎!
这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