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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阿四蹲在“长顺饭店”对面很久了,中间马路上行人、黄包车、轿车川流来往,却没让钱阿四的眼睛离开长顺饭店的大门一下。大门口门童迎来送往,旋转门周周转转,送进送出一个个高贵体面的人,里面的先生不是大腹便便就是西装革履,跟在先生身边的小姐太太个个也是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看在钱阿四的眼睛里,那都是一堆堆的钞票!
这里的肥羊太多了,若是没有顾忌,随便绑上一个就能发大财,可惜,这些在长顺饭店进进出出的先生、太太、小姐们,个个既富且贵,不是背景深厚就是手眼通天,就没有一个是钱阿四敢碰的。
唉,可惜啊,送到嘴边的肉一块都不敢吃,活该自己吃糠咽菜。阿四长吁短叹,回头看看身边的三个兄弟,癞头张、王泥鳅和陈阿鼠,三人同样无精打采,都是一脸惫赖地蹲在电线杆下,活像三条狗。
他妈的,同样是混青帮的,想想人家陆先生,十几年就从水果摊混到了上海滩,而看看自己这兄弟四个,来上海混了好几年,却他妈的还是四个小瘪三。
钱阿四认为自己敢冲能打,手上有拳脚,胸中有胆气,从老家来上海,就是想着凭借自己的身手一拳一脚在上海滩闯出一片天下,可偏偏总是时运不济,老是跟错人,每次好不容易凑钱拜上了一个老大,好日子过不了两天老大就会被对头砍,不是死就是逃,前途一下就没了,没人罩着、没有地盘,单凭他一个根本就混不出头,到现在连兄弟们吃饭都成了问题了。
钱阿四感慨时运,觉得自己命不好,应该找个半仙算一算、破一破了。他盯着进出长顺饭店的富贵闻人直眼馋,脑中幻想着该如何从饭店抓一个肉票,如何从肉票身上榨油,榨出油拿到钱以后又该如何吃喝玩乐,一吐昔日闷气。想着想着,钱阿四就想起在小时候在老家听老夫子讲过的一个故事——望梅止渴。
“老大,有肥羊!”电杆下的陈阿鼠突然出声,让其他三个兄弟同时都精神一振。钱阿四回过神来,迅速回头看陈阿鼠。陈阿鼠朝他一努嘴,钱阿四顺着方向看过去,就看见马路对面,“长顺饭店”旁边,一男一女下了两辆黄包车。女的穿得虽然普通,但长得十分漂亮;男的穿着体面,手上的行李是大包连着小包。两人身上的旗袍、长衫都规规整整的看不出什么皱褶,一看就不是穷人,看情形似乎是先生陪着太太才从哪里买东西回来
钱阿四盯着对面的男女细看,心里有些疑惑,看这两男女的打扮,看着体面但也不出格,稍微普通了些,看起来虽然有钱,可也够不上“长顺饭店”的档次,但他们又在长顺的门口这里下了车,说不得就会是饭店里的住客。钱阿四琢磨,这些天上海正和日本人打仗,“长顺饭店”住进了好多北面市区的有钱人,都是因为外面打仗逃进来的,逃难的人出门在外都讲究一个低调、财不露白,这两男女莫非就是这种情况?
钱阿四一下失去了兴趣,他以为对面这两男女是回“长顺饭店”的,那又是能看不能吃的货,即使是“肥羊”也毫无意义,于是懒懒的骂了陈阿鼠一句:“阿鼠,眼珠子放亮点,那他妈是肥羊吗?”
陈阿鼠“嘿嘿”一笑,说:“那个车夫刚才接了车钱,把钱往左边衣兜里揣,我眼睛毒,看见他那个衣兜里鼓鼓囊囊的,怕是有不少钱,虽然算不上肥羊,但也够我们兄弟吃一顿的了。”
陈阿鼠这么一说,旁边的癞头张、王泥鳅都高兴起来,纷纷看着钱阿四,说:“老大,干吧,蚊子腿上的肉也是肉啊!”
钱阿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合着你们他妈的看了半天,六只眼睛原来都只盯着那两个黄包车车夫?三个人里咋没一个人注意那两个坐车的有钱男女呢?要抢钱也得讲究一个劫富啊,抢车夫?说出去都他妈丢人!钱阿四深感丢份,觉得手下兄弟与自己的眼光、想法、水平都差距甚大,直感慨队伍不好带。
钱阿四瞪起眼来,陈阿鼠三个一看老大脸色不对,低头不敢再吱声。癞头张偷觑两眼,悄悄使劲把肚子一缩,肚子里发出“咕嘟”一声,让其他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把眼睛看过来,癞头张苦笑着看着钱阿四,可怜巴巴地说:“有些饿了……”
兄弟四个晚上这顿饭还没有着落,陈阿鼠和王泥鳅都眼巴巴地看向钱阿四。钱阿四没办法了,再大的目标也要让位于现实,不能叫兄弟们饿着肚子,他只能让步,准备松口,抢劫一个黄包车车夫。
钱阿四再次看向对面马路,看着那个车夫调头转弯,把黄包车转到马路这边来,准往回走,顺着马路马上就要过来了。癞头张、王泥鳅、陈阿鼠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正要下令,忽然看见对面那两个男女,提着包袱行李,却没有往“长顺饭店”走,反而调头,顺着马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钱阿四心中一动,眼睛一亮,开始紧盯着对面那两个男女的行动,脑中紧张地思索,心里再没有什么黄包车车夫的事儿。
“老大!”眼看着黄包车车夫拉着车越走越近,陈阿鼠忍不住喊了一声,钱阿四眼睛根本没看他,只盯着对面的男女不放,嘴上立即说了一句:“都不要动!”
黄包车夫拉着车从电线杆前顺利地经过,汇入街上无数的黄包车里,一会儿就消失在车流里,难以分辩了。
癞头张和陈阿鼠都“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王泥鳅精明一些,看老大一直盯着马路对面,连忙跟着看过去,对面马路沿子上人来人往,却一时不知道钱阿四在看谁。
“别他妈唉了!拿出点出息来!真正的肥羊来了!”钱阿四听见背后哀叹声,不耐烦地回头,踢了陈阿鼠和癞头张两脚。
电杆下的三兄弟听了,精神一下又都振作起来,齐声连忙问:“哪里?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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