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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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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不相思】(九)红尘染淫色,恶丐辱群芳(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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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sezhongse3

    字数:16084

    2020/11/19

    一宿缠绵,秦大公子满脸疲惫地掀开凌乱不堪的被褥,从塌上挣扎着扶腰而

    起,随手摸了摸湿意盎然的床单,心有余悸,扭头对一旁梳妆镜前的妖娆女子长

    叹道:「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女子对镜,绾青丝,神采飞扬,轻声道:「从前那是奴家让着你。」

    秦牧生头疼欲裂,扶额道:「沈伤春,我好歹是个男人,给几分薄面,不过

    分吧?」可怜的沈大公子,一天两夜,睡了不足个把时辰。

    镜前女子,沈伤春,狡黠笑道:「男人的面子,终究要靠自己挣的,时辰还

    早,公子若不服气,大可将奴家压在床上再欺负一回,奴家绝不反抗便是。」

    秦牧生冷哼一声,充耳不闻,不接话。

    沈伤春撇嘴道:「当真没用,忒不男人了……」

    秦牧生涨红了脸,一拍桌面,怒道:「沈伤春,你若敢再说一遍我就……」

    沈伤春似笑非笑:「就什么?」

    秦牧生顿时泄了气势:「就……就替你画眉呗……」

    沈大美人鄙夷地递过眉笔,秦大公子相当狗腿地绕到佳人背后,俯首香肩上,

    匀红点翠,手法竟是半点不显生疏。

    沈伤春缅怀道:「上回你替我画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秦牧生:「三年前的立春。」

    沈伤春笑道:「这眉画得,啧啧,连奴家都自叹不如呢,说说看,替多少女

    孩子画过了?」

    秦牧生纵横情场多年,当然不会在这种送命题上栽跟头,从容道:「只为卿

    描。」

    沈伤春眼波流转,紫陌红尘,玩味道:「此话当真?」

    秦牧生哪还不晓得案前女子使出了那道的神通,只好汗颜道:

    「还有一个,是我师傅。」

    沈伤春:「你师傅……是个女人?」

    秦牧生怅然若失,似在追忆往昔,轻轻一叹:「她叫曲梦素,她已经不在这

    世上了。」

    沈伤春脸色微变:「多年前寒素宫的那位六境圣女,曲梦素是

    你师傅?难怪……难怪我一直看不出你师承,寒素宫的心法招式从来只适宜女子

    修行,曲梦素又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做弟子?」

    秦牧生苦笑道:「圣女?在你们正道眼中,怕是魔女才对吧?师傅收我为徒

    时,已经境界尽失,命不久矣,她所传我的修行功法,乃其自创,并非出自寒素

    宫。」

    沈伤春皱眉道:「传闻当年别梦轩,一醉入梦,跻身六境,尔

    后趁曲梦素跌境之际,率群雄大破寒素宫,几经艰辛,将宫中圣女曲梦素毙于剑

    下?」

    秦牧生眼神一寒:「呵,你一定不晓得,别梦轩是我师傅的第一个男人,也

    是她唯一的一个男人。一醉入梦?说得好听,若不是我师傅为他舍了大道,修那

    宫中禁典,主动跌境,任他汲取气运,就凭他别梦轩也想破入六境?」

    沈伤春:「?这本传说中由淫道合欢子撰写的邪门秘典原来一

    直在寒素宫?」

    秦牧生:「当年寒素宫惨遭灭门,一半是别梦轩那厮害怕师傅终有一日泄露

    他破境根脚,另一半就是为这本而来了,此经也是离奇,女子修此

    法,可将自身修为悉数化作淫气,若能压制心魔,守身如玉,便能藉此精进修为,

    若是破身交合,便只能沦为那双修炉鼎了。我师傅当年已是六境高手,淡泊名利,

    若不是瞎了眼喜欢上那衣冠禽兽,何至于修这邪法!」

    沈伤春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秦牧生:「师傅传我修行之法,便是盼着有朝一日,我这个做徒弟的,能替

    她讨回一个公道。」

    沈伤春:「别梦轩身为六境,即便你剑法大成,也难言胜算吧?」

    秦牧生:「师傅临终前炼制有一法器,名,用以压胜别梦寒本命

    神通,而且我的那柄长剑,其实与你那杆一样,同是为仙兵。

    只可惜我才出江湖,那厮竟是死在了灵山上,这仇自然也就没法报了。」

    沈伤春:「不曾想当年之事,还有这么一段隐秘,那你如今改这名讳又是为

    何?当真是惹上了哪家千金?」

    秦牧生没好气道:「别提了,有一帮子人,非要请我到那劳什子春潮宫作客,

    让我揍了一顿,还是不依不饶,烦不胜烦,只好改了名讳继续游历江湖,而且那

    名字我早想换了,都怪我爹娘吃了读书少的亏!」

    沈伤春:「春潮宫?怎的我也没听说过?」

    秦牧生:「大抵是骗银子来的,哎,其实我就这身行头值几个钱,也不知怎

    的就被惦记上了。」

    沈伤春:「那本如今在何处?」

    秦牧生摇头:「当年师傅重伤遁走,未能一并带上,想必应该落在别梦寒手

    上了,如今可就不好说了。」

    秦牧生抬手,细细勾上最后一笔,凝望镜中玉人,怔怔出神,乌黑发髻上那

    枚古朴紫玉簪子,映衬着素雅妆容,洗尽铅华,沈大美人,眉如远山。

    沈伤春俏脸微红,转头娇嗔道:「看一晚上了,还没看够?」

    秦牧生轻笑:「看一辈子都不够……」

    秦牧生轻声哼唱着他们在不醉居初见时的那曲小调,昨夜陋巷醉酒时的那曲

    小调,也是多年前,那个伤心女子弥留之际低吟的那曲小调。

    秦牧生:「师傅,这药再不喝就凉了,师傅乖,赶紧喝了,徒儿这就给你炖

    鸡汤去。」

    曲梦素:「傻小子,师傅这身子如何,心里门儿清,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秦牧生:「师傅说什么浑话!」

    曲梦素:「来,替师傅再好好画一次眉,师傅呀,要漂漂亮亮地走。」

    秦牧生:「师傅……」

    曲梦素解下发端紫玉簪子,笑道:「这簪子本是寒素宫圣女信物,如今宗门

    覆灭,已是没用,你收着吧,将来遇上心仪女子,不妨以此相赠,就当是我这个

    当师傅的给徒儿成亲的贺礼了。」

    秦牧生眼中酝酿柔情,心中默念:师傅,她戴这紫玉簪子的模样,跟你当年

    一样好看呢……

    朱唇胭脂醉,秦牧生托起佳人俏脸粉腮,轻轻吻下……

    道是无情,却有情。

    莫道不相思。

    朝阳透过花窗落在青衫男子眼帘上,莫留行皱眉睁眼,茫然四顾,居然少有

    地睡过了时辰,昨夜梦中一幕幕惨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辜女子的一声声悲鸣

    犹在耳边回荡。莫留行深深一叹,正要起身梳洗,房门却被一把推开。

    「怎的门都没锁?莫公子,快起床了,我饿了,我要吃芙蓉饼,豆腐脑,三

    丝炒面,小笼包子,香炸脆儿,羊肉饺子,排骨粉伴香菜,还要打包一盒莲蓉酥,

    一盒韭菜饼路上解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巧身影不由分说闯入房中,双手叉腰,

    腮帮鼓起,发端拱起的一对包子发髻似乎在替主人发声:韵儿很生气,后果很严

    重,当真是可爱到没边了。

    莫留行缓缓蹲下,却是没来由地湿了眼眶……

    韵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软声道:「不哭不哭,公子放心好了,这一顿让秦

    公子结账!」

    莫留行破涕为笑,扶额道:「这个点了,秦兄还没起来?」

    韵儿笑道:「没呢,公子昨夜千叮万嘱,今早千万别敲他房门,他房里有吃

    人的母妖怪,吓死个人哩。」

    莫留行想起秦牧生昨夜「英雄一去兮不复还」的萧瑟背影,打了个激灵,师

    姐……应该不会吃人吧……?

    韵儿可怜兮兮地摇晃着莫留行右手,彷如那嗷嗷待哺的小兽,莫留行摸了摸

    少女臻首,豪气万丈说道:「随我走,点菜去!」那气吞山河的架势,不知道的

    还以为在打仗……

    在周遭食客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韵儿风卷残云般扫荡着一桌子精致早点,小

    二与掌柜早见识过少女的恐怖食相,倒是处之泰然,只是望向莫留行时多了几分

    怜悯,看这位公子衣着谈吐,怎么也不像那大户人家呀,这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

    秦牧生打着哈欠缓缓下楼,远远招呼道:「莫兄,早啊,韵儿,慢点,还有

    没有规矩了,你公子我还饿着肚子呢。」

    韵儿一边往嘴里填着美食,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奴家昨天夜里隐约听见公

    子的讨饶声,只道是母妖怪太凶狠,生怕今儿就见不着公子哩。」

    大堂中众人忍俊不禁,一阵窃笑。

    秦牧生折扇一叠,横眉竖眼,怒道:「什么话!本公子降妖除魔,何曾落过

    下风,怕是你听错了!」随后又心虚地望了望阁楼,咳嗽一声,说道:「再不济

    也是平分秋色!」

    莫留行竖起大拇指笑道:「秦兄好生了得,在下佩服。」

    秦牧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过奖!」

    用过早点,秦牧生牙疼般接过账单,仔细对过账目,长叹一声,摸出腰间那

    枚清减许多的钱袋子,眉头一皱,翻开却发现无故多了一小叠银票!顿时热泪盈

    眶,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贴心,知冷知热,转念间又觉不对,自己莫不是让沈伤春

    给嫖了吧……?

    三人一行,收拾妥当,便要出门取回马车,去往东吴。

    秦牧生当先跃上前座御马,一阵愕然,回头朝莫留行古怪一笑:「莫兄,看

    来你欠下的债也不少啊。」

    莫留行一脸懵懂,不知所云,朝马车内一看,不正是日前在路上巧遇的那位

    花裙女子?

    莫流行抱拳道:「姑娘莫不是讨要那天银子来了?姑娘安心,在下未取分毫。」

    说着便从行囊取出那天马匪所扔下的钱袋。

    花裙女子慵懒地淡淡说道:「听闻你们要去东吴,顺道捎带我一程吧,这银

    子就当是付你们的车资了。」

    秦牧生皱眉道:「姑娘,恕在下直言,我等此行可不是游山玩水……」

    花裙女子不耐烦地打断道:「小女子略会几招刀法,沈伤春说路上若见你拈

    花惹草,就帮忙把你那多余的东西割了。」未了,还补充道:「放心,我的刀很

    快,不疼。」

    秦牧生顿时觉得胯下一凉,这确实是沈伤春会干出来的事儿。

    韵儿嘟嘴道:「公子,咱们这马车也不宽敞……」

    不等韵儿说完,花裙女子随手翻出一盒蜜饯,层层打开,冬瓜条儿,陈皮,

    杨梅,藕片,红姜,桃脯,金丝蜜枣,糖水枇杷等,琳琅满目,一看便知不凡,

    绝非那寻常铺子能比。

    韵儿两眼放光,立马斩钉截铁说道:「挤一挤也是没问题的!」

    眼见秦牧生与韵儿先后投降,莫留行也只得无奈抱拳道:「在下剑阁弟子,

    莫留行。」

    花裙女子背靠车窗,慵懒说道:「公子有礼,小女子叫顾芙影。」

    许多年后,江湖人在酒肆间举杯痛饮,每每说起一辆破旧的马车,均心神往

    之,毕竟,那曾经是天底下最能打的一辆马车啊……

    一行数日,相安无事,顾芙影开始一副生人勿近的清冷做派,直到瞧着韵儿

    数次将秦牧生与莫留行折腾得没了脾气,终是难得会心一笑,上一次露出笑脸是

    什么时候?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秦牧生却看着有些犯怵,金玉良言沈伤春,沈大美人要割他一个东西,就绝

    对不会只割半个!这姑娘说是使刀,可从未见她拿过刀呀。

    某夜露宿,与顾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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