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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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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433-439)(第5/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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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这样的贱骨头啊,你没叫他日到,他就一直惦记着咯。”

    薛蝉衣摇摇头,“我有朋友说,谭朗早有了新欢,他老婆都去人家单位闹过。李院长,我对你一直尊敬有加。我不想伤害你。但你也知道,我在的新扈,治安不是很好。为了自保,我也交了一些不是很在乎法律的朋友。他们打算对你做什么,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韩玉梁阴笑两声,脚跟继续往下踩。

    李志成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双手捂着胯下,颤声说:“不是这个……那还能是啥啊。他小谭也没告诉我啊。这……这这这都是些人情小事,哪个会问得那么清楚哇。”

    韩玉梁弯腰凑近,摘下护目镜,目光炯炯透出浓烈杀气,冷冷道:“那你刚才电话里,说他的人,那是些什么人?”

    李志成的舌头飞快的舔了一下肥厚的嘴唇,眼神飘忽了几秒,咬了咬牙,说:“小谭这个人,本事很大,路子很野,他总能找到奇奇怪怪的人给他帮忙。不瞒你们说,我之前……有些事情也是他帮忙处理的。没有他,我别说是副院长,可能连医生都做不得咯。”

    薛蝉衣眼前一亮,看向韩玉梁。

    韩玉梁点点头,厉声问道:“谭朗帮你处理过什么事?”

    李志成一愣,“这……这个……这个和小薛……没什么关系吧?”

    薛蝉衣摇了摇头,“李院长,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在第一医院,你是最早一批拿到器官移植资格的医生之一吧?我还给你当过一助。”

    他急喘起来,没有说话。

    她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房子地段这么好,在华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不便宜吧?”

    李志成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我之前手术做得多,飞刀也跑了不少,还是……小有一些钞票的。”

    “医疗事故的记录我请朋友查过。”薛蝉衣平静地说,“第一医院的确跟病人私了过,但里面没有你。除了医疗事故,还有什么问题,你需要让谭朗帮你掩盖呢?”

    “我……我……急着赚钱,稍微,稍微吃了一些……回扣。”

    “第一医院老资历的大夫起码有一半在吃回扣,拿红包。”她缓缓摇了摇头,“掩盖那种事,也不需要靠谭朗。李院长,我就是大夫,你撒谎,骗不了我的。”

    “我……我……”

    韩玉梁狞笑道:“你不说也好,反正还有谭朗这个靶子,我弄死你再去找他,他还年轻呢,估计没你这么不怕死。屋里那个小妞既然你无福享受了,你死之前,我就当你的面找找乐子,也算是给你的断头饭了。怎么样?”

    “别、别,有话……有话好好说。小姜……你要是喜欢,拿去玩玩,我不说啥,我没意见,我真没意见。可我……我真的不想死啊……我能说的都说啦。”

    薛蝉衣站起来,叹了口气,“算了,他不想说,我走了。我去下面等你。小姜是无辜的,你泄欲后,还是留她一命吧。”

    “哼哼哼,那要看她伺候本大爷伺候得舒服不舒服了。”韩玉梁拍拍李志成的脸,“行。不问了,今晚就到这儿。一会儿看场活春宫,算是送你上路。”

    “杀人……杀人可是……死罪……”李志成筛糠一样抖了起来,汗流到眼睛里,刺激得他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薛蝉衣淡淡地说:“他是黑街的清道夫。犯死罪,是他们的日常工作。我很感谢有他们存在,不然,对你这样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见,李院长。不对,应该说,永别了,李志成。”

    “我说!”李志成嘶哑地哭喊出来,“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别杀我,别杀我……”

    薛蝉衣拿出手机,默默开启录音,回来坐下,“说吧,你跟谭朗到底都干了什么。”

    “小谭没有,他爸爸聪明着呐。不会让他掺和进来。他技术也不行,干了七、八年一线,技术还不如你刚进医院的时候。干那个活儿,接触的都是不要命的,拎着脑袋赚钱,哪那么容易。贼船呐,上去容易,下来就难咯。”

    掺杂着不着边际的习惯性废话,李志成面如死灰地交代了他曾经在第一医院做过的事。

    别说薛蝉衣听得神情紧绷,韩玉梁都禁不住隐隐心惊。

    在叶春樱、薛蝉衣这样的大夫忙得不可开交救死扶伤的时候,李志成这样的医生,却已经不满足于将病人的痊愈当作商品,而是盯上了更值钱的人体器官。

    对急需移植的病患来说,符合要求的器官千金难求,许多人不惜倾家荡产来买。

    而随着强化适格者在大劫难期间研发的一些科技逐步解禁民用,许多原本配型要求极高的、保存难度极大的器官,都放宽了使用条件。

    网上就有段子调侃说,以前卖肾买手机还需要等配型,现在卖肾买手机找到敢收的中介就ok。

    大富之家可以用钱从工农区砸来健康的合适内脏,而舍得出钱又不够有钱,还没有门路的病患,就形成了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

    年轻健康的器官,永远供不应求。

    就像赌徒会从几块钱输赢一直玩到倾家荡产一样,李志成踩进水里,就再也无法回头,只能越走越深。

    最开始,他只是帮忙说服一些绝症患者通过他的渠道卖出健康器官,从中抽水。

    渐渐地,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不肯卖但没有知识和能力保护遗体的病人身上。

    最后,他不由自主地踏上了最大的贼船,因为被拿住把柄,而成为器官贩卖组织的黑医。

    包括李志成在内的几名外科医生勾结到一起,于第一医院搭建起了一个高效的器官处理渠道。

    不知多少被绑架的、胁迫的、欠债的健康人,带着伪造的病历随夜幕而来,像个正常的遗体捐献者一样被送入手术室,最后,成了一具掏空的尸体,消失于这个世界。

    而等在手术室外伪装家属的人,和手术室里冷漠下刀的人,就这样填满了带血的腰包。

    薛蝉衣知道,李志成并没把全部的实话都讲出来,但这如同会议发言一样的冗长陈述让她录到手机快要没电,心里也烦躁异常。

    种种细节,她实在没精力追问。

    于是,她收起手机,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李院长,当年我跟着你们学器官移植手术的时候,有没有被你们蒙骗着参与过……那样的事情?”

    李志成虚脱一样瘫软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喃喃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怎么带你。到后来……我只顾得了自己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谭那阵子很恼火,他一直扬言要毁了你。万一有人巴结他,坑你去做,也不是没得可能。具体有没有,你去问他咯。”

    第436章渐渐看清的网

    依韩玉梁的意思,李志成这种人根本没有留一条命的必要——在手术室中相当于亲手杀过人,交代的时候还他妈废话那么多,听得他脑仁疼。

    他都怀疑这老王八蛋上床前都要给小护士念段经。

    但薛蝉衣觉得录音拿到,还从他家电脑上复制了一大堆账户上的金钱往来记录,证据不少,最好还是能遵守约定,给他一个到监狱里反省的机会。

    于是韩玉梁就把他扒光了扔去小护士旁边,拿出手机让他摆各种姿势拍了一堆照片,再将他打晕。

    等离开李志成家,翻墙出去,走到僻静处,薛蝉衣忽然像是失去力气一样靠在了韩玉梁的身上。

    他赶忙抬手运气一试,发现她体内并无异常,皱眉问道:“怎么了?哪里难受?”

    她抱紧他,勉强站稳,低着头小声说:“我其实一直都有预感,噩梦不是假的。我……已经是个……亲手杀过人的医生了。”

    韩玉梁扶住她,微笑道:“你跟雪廊那么熟,难道不认识森长定?”

    薛蝉衣皱起眉,“他主要职业是杀手,业余救人。我可不能和他比。”

    “不知者不罪,我相信,你每次进手术,都绝不是为了杀人。”他柔声道,“我在医院陪你也有几天了,你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世界很大,我不敢说得那么绝对。但我见过的医生里,你绝对是最好的那一个。”

    “韩玉梁,你真的很会哄女人。”

    “不,我只是爱说老实话而已。蝉衣,虽然对别人我总是知了壳、知了壳的叫你,可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你比你的名字坚强得多。就算你真的被巴结谭朗的黑医生陷害,参与过器官摘除贩卖的手术,那也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被人欺骗犯罪也是犯罪,可以酌情减刑而已。”她的口吻轻松了一些,“我不久前才查了。”

    “你是准备去自首?”他半开玩笑地顺着她的话头问道。

    “我不知道。”她叹了口气,“我从来都是自己拿主意,但这次……我很迷茫。”

    “那我来帮你拿个主意。”韩玉梁捧起她的脸,望着她道,“薛蝉衣大夫,医术精湛,心地善良,将这样的医生扔进监狱简直是世界的损失,人类的耻辱,本清道夫宣判,罚你继续从医救人,一直干到退休为止。不准不接受,我这儿拒绝上诉。”

    薛蝉衣微微仰头看着他,淡色的唇角缓缓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嗯,我接受。不上诉。”

    “我可以判你没事儿陪我几夜么?我会温柔待你的。”

    她挽住他的胳膊,踩着冷冰冰的人行道,微笑着说:“好,我接受,不上诉。”

    “喂。你这样,我可要忍不住判你点更过分的了啊。”

    她深吸口气,靠向他,轻声说:“什么都好,我接受,不上诉。”

    戏言之后,摆在眼前的还有凉飕飕的夜风与现实。

    他们回去住处那边晃了一圈,并不意外,现场连警戒线都没拉,只有几家本地自媒体说起了供热异常期间有人爆料的枪声和火光,但都被干脆利索地打为谣言。

    破烂的墙上,贴了一张燃气爆炸等待维修的通告。

    那辆被砸扁的车,和死掉的佣兵,理所当然都已经被清理干净。至于此前无辜的死者要如何掩盖,不外乎钱和权而已。

    人命,从来都是有价的。

    “我困了。”没什么非收拾不可的行李,薛蝉衣毫无眷恋地离开住处,坐在公共电车的后座,抓着韩玉梁背后的衣服,“今晚住哪儿?”

    “医院对面那个酒店?你明早还要上班不是。”

    “不用了。刚才复制证据的时候,我登陆李院长的工作号,批准了我自己用手机发的辞职报告。我在医疗系统的关系,明天就转回新扈社区诊所了。”

    “我还在等你调休,你倒好,直接辞职了。”

    “诊所那边顶班的医生办手续怎么也要三、四天,就算是我的假期吧。”

    韩玉梁带着她拐入远离医院的方向,笑道:“那要不要去游乐场,把过山车的约定干脆兑现了。免得以后我忙,想不起来。”

    “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我自己去也可以。我知道你的情况,不勉强。”薛蝉衣拍了拍他的肩,说,“第一医院北边有不少旅馆,咱们到那边住吧。”

    “你打算查李志成说的那几个医生?”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我想查别人。”

    “谁?谭朗?”

    “嗯,那边离卫管部门办公的地方也不远。除了谭朗和他爸爸之外,我还在怀疑一个人……”薛蝉衣不是很愿意说似的停顿了一会儿,“我想私下见见陈问枢,就是,我最早实操器官摘除手术的老师。”

    没说自己已经托叶春樱继续深挖,韩玉梁应道:“好,你有决心,我就陪你查到底。不过为防万一,之前拿到的证据,一会儿到了住处你先给我,我发回去。”

    “嗯。”

    华京这座城市,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提醒外来者,它有多么庞大。

    把第一辆电车开到趴窝,韩玉梁推着找到下一辆,又开到掉了一格电,才算是抵达他们计划的位置。

    尽管已经是凌晨,这边依然还有地方非常热闹。

    一座桥下,空啤酒瓶子旁的流浪汉正在就世界未来高谈阔论,不时爆发激烈的争执。酒吧门口,穿短裙裸着腿的年轻女孩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好像纹身就能抵御寒风的侵蚀。三、五个刚下班的年轻人摇摇欲坠地往家走去,看起来仿佛随时可能猝死。楼顶一些人在摆放条幅,顶着黑眼圈开始为2021邦议会大选造势。名贵的车缓缓开过,依稀能听到里面男人对下属大声的怒斥。远方的核心区灯光映亮了天空,只是没人知道那边的人此刻是不是正睡得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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