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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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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433-439)(第2/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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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人手中的时候,武林义士还能结集刺杀,完成壮烈的反抗。

    可如今随着社会的变革,权力从一顶冠冕,变成了一个铺开的网。

    韩玉梁就算神功盖世,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局面,找不到线头的谜团,一样无计可施。这不是朝廷腐坏必定怪皇上的时代,他即使感到了权力的威胁,也必须找到罪魁祸首。

    来之前他也不相信,薛蝉衣能招惹到什么厉害的人,说破天也就是谭朗的爸爸,一个特政区级别的副局长。

    可现在,他意识到那个位置的人,能量远比他以为的要大。

    因为那是一张网,彼此联结,纵横交错的网。动网上的一个点,就要连带一大片。

    在薛蝉衣洗澡完,趴在床上享受按摩时,韩玉梁催促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你噩梦的事情整理好?”

    她头埋在双臂之间,轻声说:“我正在整理。”

    “有那么复杂?”

    “不,我是在……整理我的心情。”

    韩玉梁运力推压着她酸痛的肩背,柔声道:“昨晚的事,和今晚的事,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对方没什么耐心了。我猜测,他们可能会改换目标。”

    “嗯嗯……改换……目标?”她扭过头,几缕发丝斜挂在发红的面颊上,衬着她微微急促的鼻息,展现出这个年纪女性应有的诱惑一面。

    他定了定神,道:“对,我想,他们可能会把绑架,变为刺杀。”

    薛蝉衣把脸埋入手臂之间,闷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要绑架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要杀我。韩玉梁,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是不是活得很失败?除了工作,我好像别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恋人,没有好朋友,没有房子,没有车,没有多少存款,在你来之前……甚至连好好睡一觉的资格,也要丢了。”

    “可这种生活方式,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是。”她自嘲一样地笑了两声,“可这不妨碍我……觉得失败。”

    察觉到了一种近似于自我放逐惩罚的情绪,韩玉梁把手按在她柔软的腰上,沉声道:“蝉衣,我认真问一句,你一直这么生活,是在为了什么事情……怪罪自己么?”

    薛蝉衣安静地趴在那儿,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才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就是因为那个,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正发生过的,噩梦。”

    韩玉梁没有追问,只是默默收起内力,没有再为她催发睡意。

    “我由衷地希望,那永远只是个噩梦。”她趴着,面朝下,沉闷而缓慢地讲述,“我一直不肯说我到底梦见了什么,不是因为我矫情,还是因为我害怕。所有和手术台相关的事情,都让我害怕。医生这个职业,是我拥有的全部,既是我的生活,也是我的理想。我不能失去它,不然,我会和死掉一样痛苦。”

    “我在新扈,本来已经很久都没做过那个噩梦了。直到,上次岛泽妈妈的案件,沈幽请我鉴定资料,让我看到了岛泽爸爸的尸体。”

    “那不是正常捐献器官的遗体,那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为了压榨一个活人最后的价值,而进行的全面摘除。所有能用的器官都被取走了。肆无忌惮,根本不怕被人看出来什么。看见那样一具尸体,你知道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吗?”

    韩玉梁没有回答。

    他知道,薛蝉衣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在想,是谁给这个人做的手术。”

    一段短暂的沉默。

    “即使不用考虑供体的死活,即使科技发展大大延长了各种器官的保存时限,摘除手术也不是随便找谁来拿着手术刀就能做的。每一个那样的尸体,都必然会有一个和黑帮合作的医生。和我一样的,外科医生。”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来,我做的噩梦到底是什么内容了吧。对,就是器官摘除手术。我在陈老师手下学习器官摘除手术的时候,经手过很多台。那时候的我,对一切能救人的手术都如饥似渴地学习,我只恨自己不能凭手和刀,切掉所有病灶。”

    “跟着陈老师,和其他几个技艺娴熟的前辈,我得到了丰富的见习、实习机会,当过二助、一助,主刀。很多次我深夜被叫到医院,配合老师完成很紧急的移植手术,通常,我就是负责摘除的那个。”

    “因为谭朗的事情烦心的那一阵,是我负责这种手术的最高峰。我感觉……就像全东亚的病患都在往这里集中一样。那时候我也疑惑过,为什么第一医院可以联络到这么多器官供体。但我太累了,也习惯性在按照老师和前辈们的安排去做,不想自己思考,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谭朗对我强奸未遂的那一次之后,我的工作受了一些影响。他爸爸级别挺高,在医学界人脉也很广。那一阵子,我经常被安排深更半夜的加急手术,补偿的休假还少得可怜。几个前辈算是照顾我,悄悄带我出飞刀手术,贴补家用。”

    “那会儿,我的疑惑变得更深。为什么不知不觉,我能负责的其他手术种类变得很少,就总是在做器官摘除的一助或主刀。有些飞刀手术的环境,感觉根本就不适合移植,事后,我也见不到接受移植的病患。”

    “疑虑一直发酵,我就想要稍微调查一下。正好那阵子有人举报,说第一医院亵渎尸体,偷取病患器官。可还没等我想到调查的办法,特别调查组,就进驻了第一医院。”

    一段更长时间的沉默。

    “就是那时,我相信,第一医院……有问题。因为,没有问题的地方,根本不需要……倾尽一切手段来掩盖。”她的声音变得干涩,充满了苦茶一样的味道,“如果第一医院有问题,那我做的手术,会不会也有问题?”

    “从那之后,我就经常做噩梦。那年的深冬,我记得最清晰的一个梦,是我掏空了一个健康人的器官,交给了一群坏人,他们拿去卖钱,花天酒地,吃喝玩乐。被我掏空的人当然死了,连角膜都没了。他就那么睁着流血的眼睛看我,抓着我的手,让我去摸他空荡荡的腹部。”

    “我就是这样主动要求调到新扈的。我想在那里赎罪,想认识一些能帮我的人,来查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成为帮凶。”

    “我如愿认识了雪廊的人,成了他们的下线之一。可直到今天,我也没敢提起让他们帮我调查的事。”

    “我就是这么一个,懦弱的可怜虫。一个手上沾了血的,恶劣的,杀人犯。”

    韩玉梁望着她,伸出手,把她拉起来,拽进了自己怀里。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哭,还是在这儿吧。”

    第434章瑟瑟寒风

    不知道是性格所致,还是年纪大的女人对情绪的控制能力会有大幅提升,薛蝉衣并没有让眼泪决堤太久,就渐渐平静下来。

    韩玉梁知道这件事可能是她最脆弱的要害,肯打开心结倾诉一次已经不容易,指望她再回忆起什么细节线索,太强人所难。

    所以他抱着薛蝉衣提供胸膛供她宣泄情绪的时候,在她背后拿出手机,将刚才的讲述中最关键的信息,发给了叶春樱。

    调查的速度,他家小所长从不让他失望。薛蝉衣刚平静下来,他要的资料,就已经拿到。

    陈问枢,现任华京第一医院副院长,器官移植手术的权威,薛蝉衣曾经跟着他学习,和他主管的科室大夫频繁合作。

    不管当年涉案的黑医生是谁,往上追溯,都一定会和这人有关。

    但是,陈问枢功成名就,名利双收,实在不像是会为了钱去涉足黑色产业的人。真正值得怀疑的,反而是他的关系网。

    他跟谭为公是同窗好友,谭朗见了他,会亲亲热热喊一声叔叔。

    谭朗能在第一医院肆无忌惮地以已婚身份缠着薛蝉衣不放,背后的靠山显然不只是那个好爸爸。

    陈问枢,必定是那张网上的一个结。有了陈问枢和谭为公,就能拉出一条完整的线。

    至于这条线到底能扯出谁,就不是他韩玉梁需要挂心的事儿了。

    他还是更关心眼前这个褪去外壳后显得柔弱了许多的美女医生。

    “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么?”他展臂拿来纸巾,递给薛蝉衣。

    她擦擦泪,并腿斜坐在床上,唇角绽出平时常见的那种淡定微笑,“说出来,果然会好很多。你……不问我当年的事情吗?”

    韩玉梁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不问,那些回忆是你的旧伤疤,我怎么舍得下刀子去挖。我是侦探,你已经说得够多,剩下的,我们自己去查。别再想了,好好休息。”

    薛蝉衣低下头,手指轻轻拨弄着膝盖旁的睡衣下摆。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打算请假两天,调整心情。”

    “好啊,你那么工作,我看着都觉得累。就是铁打的筋骨,也有扛不住的时候,休息一下吧。”

    “嗯,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再……”她想尽力让自己的口吻显得平淡,但还是让他听出了几分羞涩,“好好谢谢你。”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笑着拉住她的手,“是我最喜欢的那种谢法么?”

    薛蝉衣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莞尔一笑,“嗯,我现在,也对那充满了期待。我忽然能明白,为什么她们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舍得离开你。”

    他正想调笑几句培养一下暧昧气氛,看看能不能今晚就把女医生正式办了,耳边就听到窗外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一长三短,按照应急培训手册的内容,是不需要紧急转移的危害等级。

    他们同时拿起手机,看向这种警报必然伴随的群体通知。

    薛蝉衣迅速看完,皱起眉,很有点惊讶地说:“咱们这附近的地热系统出现故障,正在临时转换燃气与电力供暖,这……我去把暖风开到最大。”

    韩玉梁感到一丝不妙,看向窗外,“蝉衣,地热系统不管用的时候,外面温度会怎么样?”

    “按照深冬的正常水平,这片地方的气温大概会迅速降到零下四、五十度。”她一边调整暖气出风口的温度,一边迅速回答,“故障面积不大的话,后备供暖应该可以很快衔接上。咱们这附近应该是电热。不过有点奇怪,我去与北方偏远地区的卫星城做过义诊,即使是那边也很重视地热系统的维护,就是停水停电也不敢停暖。”

    韩玉梁看着窗外阴森森的街道,转身走到衣柜边,把里面所有防寒衣物都拿出来,丢到床上,“先别管暖风了,过来,找最厚的打扮,穿上。”

    “在屋里穿?”薛蝉衣不解地看向他。

    “对,马上穿,现在就穿!”直觉已经开始预警,他马上冲出卧室,下楼去取自己的衣服。

    他刚刚拿起外套,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停电了。

    果然如他所料,又是一场针对性极强的攻击。

    一个佣兵组织做到这个地步,简直堪称疯狂。

    这里是华京,人口稠密的世界第一中心城,大劫难期间人类最大的聚居地,在这样一个地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完全不顾后果了么?

    他迅速在黑暗中换好衣服,仗着练出的夜眼,很快回到薛蝉衣身边。

    她还算镇定,听到他进来,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又是来找我的,对吗?”

    “不一定。”韩玉梁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轻声道,“也可能是来找我的。”

    她抓住他的手指捏了一下,表达不满,“找你干什么。”

    “因为我托人查当年的事儿了。第一医院的黑历史被打听,可能触动了他们什么神经吧。”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手机,迅速发了一条信息给汪梅韵,提醒她注意安全,调查黑医生的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了,留心人脉中的内鬼。

    信息刚发完,窗外就忽然响起了极其尖细高亢的声音。

    薛蝉衣看起来还好,韩玉梁却因为内功深厚耳力远超常人而头昏脑涨,急忙运气抵御。

    跟着,他神情一变,一个箭步冲向窗边,扯开帘子。

    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掌按住玻璃,就听啪嚓一声,整面窗子都瞬间碎裂开来。

    夹胶钢化玻璃尚能保存完整形状,但里外温度差距过大,气流一带,碎裂玻璃全部向外掉落下去。

    伴随着冲入的凛冽寒风,韩玉梁清楚地听到其他住户的愤怒叫骂。

    没有地热,没有电暖,还被拆掉了玻璃,那帮佣兵,这是要发动恐怖袭击么?

    所有玻璃都被震碎,屋中的温度转瞬就跌破了冰点。

    薛蝉衣已经尽快穿好了所有衣物,依然冻得瑟瑟发抖,面色铁青。

    她快步走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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